当然这也跟裴旻与高力士的关系离不开。
裴旻与高力士交好,长安人尽皆知。
李静忠心底恨高力士入骨,自然与裴旻就不是一路人了。
李静忠将裴旻的信递给了李亨。
李亨看了心底生怒,他擅于隐忍,怒火不显于脸上,带着嘲弄的语气说道:“好一个裴静远,将我李家的天下视为自己的嘛?在前线不好好打仗,居然在信中对陛下指手画脚,说什么外事可托李祎,内事寻张九龄、宋璟。让陛下亲贤臣,远小人?谁是小人,谁是贤臣?他裴旻的狗,就是贤臣?”
李静忠并没有接话,而是道:“好在我将这信给截下了,不然以陛下的性子,十有八九会听裴旻的。不过现在东北的局面一片大好,就算裴旻不在,就算陛下收不到这信,张康那废物,一样不是李祎的对手。结果对我们还是不利。”
李亨握着拳头,道:“必须想办法破了此局,你发现了没有。裴旻对京城的干涉越来越重,足见他对长安这边的情况已经动了疑心。只是他身在万里之外,分身乏术。一但他回到长安,那么我们将无回天之力。你我都没有好日子过了……”他顿了一顿,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厉色,说道:“现在吉温怎么样了?”
李静忠说道:“惊慌、害怕,自己将自己吓得头发都白了,废物一个……”
李亨冷笑道:“那是自然,他为了争功,下手不知轻重,直接将安思顺逼供拷打至残,后来得知安思顺非但无罪,反而有大功。现在有吉妃护着,没人拿他怎么样。但以裴旻的性格,会绕得过他?辅政大臣的特权,必要的时候比皇帝的圣旨还管用。不过……越是这一步,他行事起来也越横行无忌,为了求生,可以做一切事情。这点可以利用……”
李静忠心思也是阴毒,说道:“殿下是指?”
李亨说道:“你手下有一个叫牛仙童的太监吧,他让李祎给毒打一顿,可有此事?”
李静忠也不隐瞒,说道:“确有此事,牛仙童是我安排随军探听消息的,只是这个畜生狗仗人势,意图在军中敲诈钱财。也不看看对象是谁,李祎也是陛下亲自任命的辅政大臣,这敲到他头上去了,活该有此一报……”
李亨轻哼道:“不管怎么说,牛仙童也是带天子出巡前线的,他代表的是天子。李祎居然连天子的使者都敢打,这胆子可不小……怕是有不臣之心吧!”
李静忠心领神会道:“我觉得大有可能,李祎领关中禁军出征,驻兵常山郡,不寻求破敌,而是按兵不动收买人心。不断的向朝廷申请物资,大有占地为王之心,所图不小。”
李亨说道:“这事我们说的不算,是御史台的事情。吉温身为御史中丞,李祎是不是有反心,让他去查,你叫牛仙童好好的配合吉温。也许,某成大事就在这个张康的身上……”
说道这里,他眼中闪着炙热的光芒,心底忍不住念道:“起初以为太子之位,势在必得。联合张康,是为了要扶持一股对抗裴旻的力量,却不想事与愿违。阴差阳错之下,张康居然反了,这是一个机会,我要让天下人知道,李琰这个皇帝是多谋的无能。他治理的大唐江山,不过短短的数年,就民怨沸腾,兵祸连连……只有我,才是大唐的明天!”
他脑中浮现,大唐陷入风雨飘摇的困境,然后他李亨如巨人一样站了出来。
以皇嗣的身份,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带领大唐扫平内乱,走向辉煌。最终人人拥戴,成为万人推崇的大唐天子……
这一想到李祎,李亨心底还是有些可惜的。
作为李家皇族最出色的将帅,李亨一直有心将他拉入麾下,然后联想到那日李祎在他面前说的那一番话,眼中的可惜变成了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