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小余咽下口中的菜：“但是你并不高兴，甚至还有点绝望。”

“我不该绝望吗？你当时又让人杀我，又让人玷污我，还用我的家人威胁我，我能不害怕吗？”

“现在呢？”

佟俪娅摇摇头，瞪着麦小余：“现在不怕了，因为我知道，你当时是在吓唬我！”

“糖糖和丽颖告诉你的？”

“不全是。还有那次海青老师骂醒了我，以及在擎天，我看到你替胡戨老师出头……你应该不是坏人，虽然骗过许多人，但你一直在努力洗白，补偿他们。”

“哎呦喂，我怎么觉得自己快被你吹成圣人了。今晚你请我吃饭，就为了说这些？”

佟俪娅沉默片刻，表情忽然变得格外认真，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道：“我想告诉你，我不是公司最没前途的艺人。”

后面那句话，是佟俪娅被宁世斌挟持时，麦小余对宁世斌说的，她一直记得。

麦小余笑了，同样压低声音：“我签的人，都是未来的明星坯子。”

“这么说，你承认当初签下我，不是因为我听到了你的秘密？”

“至于这么高兴吗？”

当然至于。

今年佟俪娅已经大四了，明年七月就要毕业。她的同学们大多都在为了自己的将来而努力，可是娱乐圈这个行当，不是说你努力了就一定有回报，毕业后的路究竟在何方，又该怎么走，令许多表演系学生焦虑不已。

佟俪娅不需要为此而焦虑，因为她已经签约萌人。

如果用鱼跃龙门来形容的话，萌人就是一个龙门。只要艺人能签约萌人，男的化龙女的成凤，而萌人也不像其他影视公司，从不会冷落任何一个艺人。

当她确定，麦小余并非想象中那么坏，又看到自己同学到处跑组、跑话剧团、跑影视公司、参加某些圈内聚会的辛苦后……

“我觉得，我挺幸运的。”

“你可是在我威逼下，签的卖身契。”

“糖糖学姐和丽颖签约的时候，好像也不是正经方式。”

麦小余疑惑的打量着佟俪娅：“丫丫，你什么星座？”

佟俪娅先是因为麦小余的那声“丫丫”颤了一下，旋即说道：“以前我认为你是坏人，所以跟公司签约后很抵触；现在我发现你并非想象中那么坏，所以我觉得跟公司签约很幸运，我们西疆人就这么简单。”

西疆人大多很奔放豪爽，和人交往不需要“预热”，没有目的性。当你是朋友，有事就尽管招呼，绝对不藏着掖着，有多少力气也都会全给你使出来；不把你当朋友，那也很少跟你虚与委蛇，就像以前的佟俪娅那样，毫不掩饰的表达出来。

“这么说你现在不排斥公司了？”

“你去擎天大厦那天，我找你就是想谈这个。”

“来，叫声老板听听。”

佟俪娅无语。

她不止一次听糖嫣和赵丽颍提起过，麦小余有调·戏女艺人的“不良嗜好”，眼下算是亲自感受到了。

不过，性格直爽的她，叫的很痛快：“老板。”

“乖。”

麦小余乐呵呵伸出手，下意识的想去摸佟俪娅的头。

这才是他的不良嗜好。

以前茜茜和舒畅还小的时候，他总习惯摸她们的头，摸啊摸啊的就摸习惯了。公司的女艺人，除了刘涛和陈侨恩，几乎都被他摸过头。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前辈之余后辈、哥哥之余妹妹的意思。

手伸过去，并没有碰到佟俪娅的头，麦小余感觉不太合适，停在了旁边。

就在他准备撤回手的时候，佟俪娅忽然身体侧倾，主动把头贴了过去。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喜欢这么做，但是我听说，你好像很喜欢摸女生的头，似乎这样才算得到你的认可。”

“瞎说，替我做人工呼吸，才算得到我的认可。”麦小余笑着撤回手，“我还是觉得，你变化太大，有点接受不了。”

“我就是这种人，认可你，就是朋友，笑脸相迎；不认可你，别想我给你好脸，从来不会假客气。”

麦小余：“……你到底什么星座？”

“老板！”

一个熟悉的腔调突然想起，紧接着一个小个子出现在两人旁边，还歪着头看着麦小余，灿烂的笑容中，一对大白牙分外显眼。

王宝強！

“你小子想死啊，叫这么大声。”

王宝強眼珠一转，看看麦小余，又看看佟俪娅，嘿嘿道：“明白，我完全明白。”

“明白你个头。她是佟俪娅，公司新签的艺人，别说你不知道。”

“呃……知道是知道，不过是第一次见到长啥样。”

“王宝強老师你好，我是前段时间签约公司的艺人佟俪娅，以后还请您多多关照。”

佟俪娅站起来，伸出手，礼貌的问好打招呼。

“坐下说坐下说，搞那么大动静干嘛？”

“对对对，别引起别人注意，打扰其他人吃饭。”王宝強挨着麦小余坐下，还用手挡着半张脸。

麦小余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和朋友一起吃饭，都在包间里呢，我刚才去洗手间，碰巧看到你了。”

“洗手间去完了没？”

“完了。”

“完了就回去吧，在我这儿凑什么热闹。”

“那行，我先回去了。哥，明天你在公司不，我有些话想找你聊聊。”

“明天打电话吧。”

王宝強竖起衣领，走了。

佟俪娅不解道：“麦总，我知道你一直很低调，可为什么宝强老师也跟你一样呢？”

我特么也觉得奇怪呢。

望着王宝強的背影，麦小余露出疑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