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骏马拉车

陈家婶子没说叨几句，李氏就面上臊得慌，赔了半天罪，又被对方抓着向莲花道了两句歉。李氏这么大年纪还向陈莲花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道歉，这时要传出去她的老脸往哪儿放啊。她抹不开面子，偏生陈家婶子不愿意，她一手抓着李氏一手抓着莲花，道：“他家婶子，你要是不愿意说就算了。我也是个妇人，做不了什么主。等着我家老头子回来，让他评评理，看看怎么做才合适。”

“这可使不得，使不得。”李氏的男人最重情义，始终惦记着前些年陈家给的恩惠。这要是让她男人知道了这件事，她少不老一顿打。是丢了面子还是去挨上一顿打？她思索片刻，一咬牙，朝陈莲花赔了礼，认真道：“莲花啊，婶子也是有口无心，你别往心里去。婶子这张破嘴，说的话不中听，你可千万别生气。”

陈莲花抱住娘的脖子撒娇，不愿意抬头去看陈家婶子。原因无他啊，她面上的笑意还没压下去，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漏出了破绽。陈家婶子也疼姑娘，拍了拍陈莲花，放了李氏离开。

李氏哪里敢停下步子，路过元小满的时候，狠狠剜了她一眼。

元小满回之一笑，并未将她放在心上。立春气呼呼瞪了回去，暗骂一句：真是没脸没皮！

等到李氏回了家，陈家婶子拍了拍怀里的莲花，“你这哭也哭，闹也闹，娘也给你出气了。总该是可以回家了吧？”

陈莲花笑嘻嘻松开手，转而拉着自己娘的手撒娇，“娘，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陈家婶子被陈莲花这没脸没皮的模样气笑了，抬手指点了点陈莲花的额头，“我就你这一个闺女，不疼你疼谁？你说你平日里也不是个爱在外胡闹的孩子，今个儿怎么跟他家起了争执？”

自家闺女她心里有数，性子是泼辣了一点儿，但可不是个爱闯祸的主。要是不待见谁了，一准儿转头就走，不多看一眼。

这还不是因为他……立春面上羞愧，往前走了一步想要为陈莲花开脱，陈莲花先开口说道：“谁让她今儿不长眼撞到我跟前儿了，我看不过去说她两句，谁知她还动起手来了。”

就陈莲花这小胳膊小腿儿的，这要打起架来一准儿输。陈家婶子更是心疼陈莲花，拉着她就往家里走。立春也不是那不敢认的主，只道：“婶子，婶子。今天的事都是我不好。我和李家婶子拌嘴了，莲花姐姐是为了帮我才和她起了争执。”

这种事陈家婶子一猜就能知道，她就算是有心发作，可看看刚刚那情景，也是元家姐弟受欺负，陈莲花喜欢元小满，帮衬几句也无可厚非。她不是什么不明事理的人，“你不用替她解释，一准儿是莲花说话难听惹着李家婆娘了。”

陈莲花撇了撇嘴，元小满抱着野鸡走上前，歉疚道：“婶子，都是我们不好，才连累了莲花。她刚刚那一下摔得不轻，我愧疚得很。只是家里也没什么好药，这只鸡拿给莲花炖汤，帮她补补身子吧。”

元小满这么一说，陈家婶子心中那么丁点儿的怨气也没了，明明不是她动的手，上杆子道歉不说，还要拿着野鸡赔罪，这么懂事的孩子难怪莲花喜欢跟她玩儿。她说什么都不肯收这只野鸡，冬天里打猎也不容易，元家日子过得这么苦，她不说帮衬，又怎么能拿元小满的东西？

陈家婶子再三推拒，陈莲花也坚决不收，耐不住元小满坚持，又是赔罪又是哄人，仿佛她们不收了这野鸡，元小满日子都过不安稳一般。无奈之下陈家婶子只能收了这野鸡。这对于她家来说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不过既然东西都收了，日后元家遇到事儿了，她家多帮衬些就是了。

元小满有心和陈家交好，他们都能收了野鸡，这可是一件好事。她拉着立春回了家，问他受伤了没，立春摇了摇头，帮着元小满把野鸡放起来。

她见立春还是不说话，便转头问道：“立春，你咋不说话？是不是因为我把野鸡……”

立春摇了摇头，“陈家婶子是好人，莲花姐姐又帮了我，给谢礼是应该的。”

“那你这是？”元小满也不明白立春为何变得闷闷的，“莫不是上山打猎时候受伤了？哪儿伤着了？快让我看看。”她抓住立春的手腕，立春再次摇头，“姐姐，我是不是很没用……”李家婶子说话那般难听，他气的不行又不能动手，要不是陈莲花帮忙，他自己怕是怎么也解决不了了。

“我家立春怎么会没用呢？谁要是敢说你一个字儿，我第一个和她过不去。”元小满哪能不知道立春这么想是因为李氏，她幽幽叹了口气，“立春，李家婶子见了好东西就想抢，这种事她做了又不是一回两回了。她一个泼皮无赖，仗着自己是女的就胡乱闹腾，你又何必跟这种人一般计较？”

东岳国以礼治国，这李氏比利春年长，她看上了立春手里的野鸡就想着撒泼打滚讹来一只，立春一个小辈，又是男子，吵架吵不过，又不能对她动手，躲再躲不开了，真真是让人头疼。元小满想来也是头疼，她能胡闹可立春不成，她只能干巴巴第安慰立春道：“狗咬了你，你还要去咬狗一口吗？”

这话怎么听着怎么不对。元小满思索片刻，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道：“回屋吃饭吧，以后看见她躲着点儿就是。”她会的法子不能交给立春，也只能让他避开点儿。左右这次李氏也没讨到什么便宜，还被陈家婶子教训一番，应该是不敢再上门胡闹了。

难道就要这么由着她去？立春还想说些什么，立夏从屋里跑出来，喊他回屋吃饭。这让他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立夏立秋还小，这些事还是别告诉他们的好。姐弟两人都有意瞒下这件事，等到立秋问起外边为何那般吵闹，元小满只说是和陈莲花说了会儿话。

立夏立秋最是信任元小满，对她说的话不疑有他。等吃完了饭，元小满去灶房收拾，立春想起有件事还没告诉元小满，就跟着她去了灶房。

“姐姐，我明天还要跟着师父上山打猎。”

“好，我继续给你们准备干粮。”元小满将手中的黑锅刷的锃明瓦亮，放到一旁晾干，思索着明日给立春做些什么干粮。立春又道：“姐姐，我问过师父了，他说明天打猎回来，收拾收拾后天一早去镇子里。你要是想跟着去，早点儿收拾了东西，去村口等着他就成。这几天的干粮就当抵了车钱。”

元小满笑着应下，心道自己的猜测果然是对的。陆沉那独来独往的性子突然开口让她准备干粮，为的就是这个时候吧。她更加卖力做干粮，立春背着干粮的时候，感觉更沉了。

最后一天上山打猎，立春也没让元小满失望，四只野鸡两只兔子，小小的院子一下满满当当的。这样算下来，家里就有五只兔子和九只野鸡了。自从立春知道她准备去镇子里卖东西，带回来的野鸡都是活的。元小满留下两只野鸡和两只兔子，剩下的全部装到笼子里，准备明天一早带到镇子里去卖了。

也不知立春跟陆沉学的什么法子，手指往野鸡身上那么一戳，野鸡就会昏过去，过上几个时辰就会醒过来。这样也省的闹腾元小满，她好奇跟着试了试，却没有这样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