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自食恶果

元小满这边吃完了白粥，小药童也把熬好的药端了过来。张长柱见陆沉手上还端着粥碗不方便，便先一步伸手把药碗接了过来，主动说道：“小满，喝药吧。”这药还烫得很，要是端着喝实在是不方便。

张长柱找小药童要了勺子，喊着立春过来给元小满喂药。男女有别，他都是两个孩子的爹，元小满还是个小姑娘家，这喂药的事儿他做着不合适。结果立春还没走到跟前，陆沉就把药碗接了过去，说：“我来吧。”

陆沉以前是这么主动的人吗？张长柱顿了顿，倒也没坚持，给陆沉让开了地方。他是个过来人，元小满和陆沉之间的啥样的关系他多少也看出来了。两个人都有心，他也乐得撮合。

元小满看见这冒着白烟的药碗，嗓子还有点儿疼，心道：这回不是直接灌下去了，还有救，这就成了。

立春走到元小满跟前说：“师父，你都照顾姐姐一晚上了，一定累得不轻。喂药这事儿还是我来吧。”

立夏立秋跟着跑过来，也嚷嚷着要给元小满喂药，说他们也能照顾姐姐。

元小满听了笑着说：“呀，我家立夏和立秋都长大了，会照顾姐姐了。”说完他又看看立春怀里的立冬，问道：“立春，立冬晚上乖不乖？有没有闹腾着哭？”

立冬还没睡醒，听到元小满的声音身子扭了扭，含糊不清地说道：“乖……乖……”

立春听笑了，拍着立冬轻哄几声，等立冬眯着眼睛睡着了，他才说道：“立冬可乖了，晚上都没有闹腾人。姐姐，我来喂你喝药吧。”

这怎么都抢着喂药啊？元小满认真地表示她可以自己喝药人，结果被众人以她胳膊受伤为理由，堵了回去。最后还是陆沉给元小满喂药，用勺子喂药，他舀了一勺药送到元小满嘴边，道：“趁热喝。凉了药效不好。”

元小满张口吞下，都喝了一碗粥了，这会儿再矫情就太晚了。立夏立秋看着元小满面不改色的喝药，两个人好奇得很。立夏先问道：“姐姐，姐姐，药不苦吗？你咋还笑着喝呢？”

我能说因为不用被逼着灌下一碗滚烫的药汁儿而高兴的吗？元小满不能说，她挤出一个笑容，十分含蓄地说道：“不苦。”

立秋皱着眉头看着药碗，认真问道：“那不烫吗？我看着上面还冒着烟，陆大哥也没给你吹一吹，很烫吧？”

“不烫，刚好。”比起昨晚，元小满对于自个儿现在的处境已经十分知足了。陆沉听了这些话身子一僵，药碗的温度透过指尖传过来，似乎是有点儿烫。他不禁想到昨个儿晚上的药，似乎也是这么冒着白烟，有些烫手。

他是咋做的来着？直接把药碗送到元小满嘴边，虽说没开口强迫，但也没给元小满拒绝的机会，让她这么喝完了一整碗的药汁儿。这么一想，陆沉面上更冷了，立夏立秋以为他俩说错了话，吓得战战兢兢缩在一边，不敢继续开口。

“小满。”陆沉突然开口，元小满也是吓了一跳，陆沉这冷凝的面色，是有啥重要的事情要说？就在她以为陆沉要说点儿啥的时候，陆沉只是舀了一勺药汁儿，吹了几下送到元小满唇边，道：“不烫了，喝吧。”

元小满不敢迟疑，张口喝下，心中一时也摸不准陆沉这究竟是个啥样的心思。喝完了药之后，陆沉又给元小满塞了两个包子，他去把粥碗还了，回来的时候把大夫拉过来给元小满诊脉。

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子按着元小满的手腕半天，沉吟道：“伤口太深，失血过多造成阴阳两虚，好在筋脉受损不是很严重，好生休养上两个月，差不多就能复原了。”说完又让元小满张开嘴，看了看元小满的舌头，随即摇摇头说道：“你这身子是得好好调养，不过这喝药喝汤嘛，切记过烫，瞧瞧这舌头都烫成啥样了？嗓子也伤着了。”

元小满听了连连点头，只道：“喝药的时候太急了，下次会注意些的。”她没去看陆沉，把这过错揽到了自己身上。

“姑娘家喝药怕苦也不是这么个怕法，买些个蜜饯就着便是了。”大夫又嘱咐了元小满几句，让一个人跟着他去开方子抓药，便颤颤悠悠离开了。

陆沉垂眸看着元小满，心中百感交集。他主动留下来照顾元小满却把人照顾成这个样子，心中说是不愧疚也是假的。他想说点儿啥，元小满却主动揽下所有过错，没给他开口的机会。他就只能这么沉默着，等到立春抓要回来，再次提出来要留下来照顾元小满，再次被陆沉拒绝了。

“我来吧。”陆沉为了心中那么点儿愧疚，说啥都要留下来好好照顾元小满。这次元小满也跟着说：“立春，让陆大哥留下来吧。”

“姐姐，师父都照顾你这么久了，也该累了。让我留下来照顾你吧，等师父回家休息好了，我再和师父换回来，好吗？”立春不明白元小满为啥不同意自个儿留下来，他就觉得受伤是他的亲姐姐，理应该他照顾才是。

元小满想再说点儿啥，目光扫过一旁，看到掌柜的带着芝麻过来，脸上不由得挂起笑容，道：“掌柜的，你咋过来了？”

“你都出了这么大事儿，我能不过来看看吗？”掌柜的瞪了元小满一眼，倒也没责怪的意思。他看了一眼元小满被缠着的肩膀，再看看元小满惨白的面色，问道：“你这伤咋样了？大夫怎么说？”

“肩膀被刺穿了，没伤到筋骨，修养些时日就好了。”元小满说的轻描淡写，似乎并不把伤放在心上。掌柜的来之前和芝麻通过气儿，心里也知道元小满的伤有多重，跟着宽慰上两句。

掌柜的说到底是个生意人，元小满受了伤，做点心这事儿就要受到影响。酒楼里点心生意正好，要是这时候不卖了，影响酒楼生意不说，信誉也要跟着受损。他来这儿看望元小满不假，更多的是在意这生意的事情，没说几句话就绕到了点心上面。

“小满，你这胳膊受了伤可要好生休养，保重身体要紧，别的事儿都可以放一放。”掌柜的说罢顿了顿，朝芝麻使了一个眼色，芝麻跟着说道：“就是就是，元姑娘，保重身体要紧。酒楼里点心生意，放下一会儿也成，别把你给累着了。”

元小满清楚掌柜的意思，便直接开口说道：“点心这事儿，掌柜的不用太过担心。我会做的点心，我家立春也会做。咱们既然签了契书，这点心也我也不能说不做就不做了。我想着让立春在家里帮衬点儿，这点心数量可能会受点儿影响，但总归是能继续做下去。”

有人能做总比啥都没有强吧？掌柜的喜上眉梢，真心实意安慰了元小满两句，他高兴，芝麻也跟着高兴，说话也就放开了，说道：“小满，你这事儿我也听说了一点儿。那孟家夫人真是个疯婆娘，明明是她不守信义咋还能赖到你身上？这会儿遭报应了吧。肚子里孩子没保住，身子也伤了。”

说着芝麻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我听说她以后都再难有孩子了。孟老太太对这事儿可是气得不轻，孟家三代单传，这娶了媳妇儿不会生孩子，她心里头不痛快。听说这会儿正逼着自个儿儿子休妻呢，你说这是不是恶有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