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沈桓用被子盖住头,将小脑袋埋了起来:“我不信!我才不要叫狗蛋。”
苏琬挑眉,道:“所以你什么都不记得,就记得我叫碗碗?”
“坏碗碗!”小沈桓探出脑袋,泫然欲泣地看向她,“你明明叫碗碗!我记得的……”
苏琬愈发觉得他可恶,趁机掐了他的脸颊一把:“可你不是连自己名字都忘记了吗?”
果然不论何时的沈桓,都是一个性子,这般令人讨厌。
小沈桓红着眼圈,将半个身子都埋进了被子当中,小声呜咽起来。
苏琬看着他这副没出色的模样,柳眉轻蹙:“起来,你这算什么?你母后……被人欺负就只会哭喊,一点男子气概也没有!”
小沈桓却不领情道:“你接近我,到底想做什么?”
苏琬一噎,顿觉好笑:“你以为我救了你,是因为对你别有所图?我对你这种小身板……”一顿,她道,“没有兴趣。”
这沈桓果然从小到大都是那般可恶。
小沈桓不理会苏琬,只用被子将自己完全裹住,严严实实地裹成了一团大粽子。
*
苏琬也不理会小沈桓,任由他在屋中耍着小性子。
她戴上向王大夫借来的帷帽,到街上去打探有用的消息。
相对于弄清她为何会莫名来到了十五年前的原因,苏琬更想回到真正属于她的地方。
苏琬走在陌生的青石板道上,努力回忆着十五年前,大盛朝中发生过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但多数的事情,她均是从史书中或者长辈之口中得知了,印象并不深。
她似乎听说过,十五年前,大盛朝曾因夷族人的缘故,发生过一场小动乱,但具体在何地,她也不清楚。
眼下只有两个解决的办法。
第一个办法,就是像上次一样,是她自行找到回到原来的地方的方法。
另一个办法……
解铃还需系铃人,她遇着的这般光怪离奇的事情,似乎是从上次跟随娘亲云和郡主前往灵觉寺、九厹大师赠送了她一颗石头后,才开始发生的。
但这并不好办,因为九厹大师已经圆寂,根本不可能再……
行至一处算命的摊档,苏琬蓦地停下了脚步,看向了此处摊档。
一面大大的“算”字的旗帜飘在了摊档上方。算命摊的摊主是一位身穿彩色袈裟的和尚,慈眉善目,下巴一片光洁,却是极为眼熟。
他的脸与苏琬在灵觉寺中见过的九厹大师的脸重合在一起。
世上竟有如此相似之人?抑或是……此人便是九厹大师?
此时,和尚正在为一位中年男子查看手相:“这位施主,我刚才观你手相,发现你似有破财之相,尤其是这三线交叉,敢问一句,这位施主可是家中不和?”
中年男子忙道:“对的对的,大师你算得真是准确,我和我家婆娘这些日子来,的确天天吵架。”说着,不由愁眉苦脸,“我不过跟随几位好友上一回花楼而已,她便大闹一场,还要与我和离,大师,这该如何化解?”
和尚不慌不忙道:“施主别急,老衲还位算完。”掐指沉吟一番,他又道,“施主的情况,似乎比老衲想象中还要严重。而且方才一照面,你印堂发黑,近几日恐有血光之灾……”
中年男子一听,顿时慌了起来:“什么?这般严重?那大师,可有解决的办法?”
和尚高深莫测一笑,道:“解决的办法,自然是……”
只是话未说完,他忽地一顿,突然改口道:“这位施主,老衲突然有种预感,今日并非我们见面的时机。老衲先行告退了。”
说罢,他松开了中年男子的手,转身离开。
中年男子愣住:“哎,大师……”
“前面那位大师,请留步。”
苏琬立刻追了上前,拦截住和尚的去路,问道:“请问这位大师可是九厹大师?”
“阿弥陀佛,施主是否认错人了。”和尚一愣,随即向苏琬鞠了一躬,道,“老衲法号九玄,并不是什么九厹大师,也不认识什么九厹大师。”
这时,中年男子追至和尚跟前,满脸不解之色:“九厹大师,你方才还说,我是你今日遇到的有缘之人,怎么说得好好的,你突然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