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琬也隐约听苏珩提起过,皇宫的禁卫军历来都要被送往一处秘密的地方训练。
没想到就是这个地方。
小沈桓不知因何缘故出现在此处,但他并没有随军居住,而是住在钱大夫这间狭窄的医馆里。
医馆极少,只有两个房间。
夜晚,苏琬只能暂时与小沈桓同挤在一张床上。
带着复杂的心情,小沈桓这一夜竟然睡得心神不宁,整夜在硬板床上翻来翻去。
睡不着的小沈桓不由得竖起耳朵听着屋内的动静,背后,翻身的声音时有响起,苏琬似乎也睡得不安稳。
小沈桓不自觉地转过身去,苏琬有些冰凉的身子却不知何时黏了过来。顺滑的长发蹭过他的额头,微凉的触感像是上好的绸缎。
小沈桓微微皱眉,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捕捉磨蹭着自己的长发,却被苏琬扯住被角挤进了他温暖的被窝中。
冰凉的空气瞬间取代了棉被中温暖,小沈桓缩起肩膀整个人不由自主地蜷缩成一团。睡梦中的苏琬却越发的得寸进尺,整个人扑在他的身上,硬生生将自己的手臂和长腿都缠在小沈桓身上,竟然将他密不透风的裹在怀中。
苏琬的身体就像是一座小火炉,让小沈桓的脸不由火烧火燎地热了起来。
“……坏碗碗。”他咬牙切齿地道。盯着苏琬的睡容看了半晌,他有些狼狈地撇过视线,努力不去看她。
小沈桓本以为自己今夜注定要失眠了,没想到没多久之后,他就这样靠着苏琬的肩膀,沉沉地陷入了梦乡。
日出正东,小沈桓比苏琬清醒得早得多。
看着枕在自己臂弯中的苏琬,小沈桓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往她脸上瞄了几眼,随即同手同脚地滚下床铺,红着脸,逃似的奔出了屋子。
*
等苏琬醒来时,小沈桓已经不在身侧了。
梳洗完毕后,她走出里屋。
钱大夫已经起来了,他正在为一名岁数的老人看诊。为老人把了脉后,他问道:“最近觉得如何?”
老人道:“这几天吃了钱大人开的药,觉得好多了,肚子也不闹腾了。”
钱大夫点点头道:“那就好,你的胃寒之证并不是很严重,只要适心调养,不出数月,定能康复,但切记不能吃寒凉的食物。上一张方子已经不怎么适合了,等会我再给你开一张新的方子。”
老人感激地道:“谢谢钱大人,我会记住的了。”
钱大夫指了指桌上的瓦锅,道:“老夫刚煮了些红豆黑米粥,你家中无人,来去也要费许多时间,不如用些再回去吧。”
苏琬看到桌上的红豆黑米粥,奇怪地问道:“大夫,有胃寒证的人,不是不能吃红豆吗?”
钱大夫一愣,遂即奇怪地问:“这是谁告诉你的?”
苏琬疑道:“莫非不是?”
钱大夫皱眉解释道:“自然不是,红豆性平,有益气补血等的功效,胃寒的人可以食用,并无多大的相干。”
“……我家小姐有胃寒之证。”
“豆类性寒凉,琬姑娘你明知我家小姐有胃寒的毛病,为什么还要故意送那些糕点过来?”
想起墨荷曾与她所说的话,苏琬又问:“那所有的豆类都是这样吗?”
“非也,豆类也分很多种,并非所有豆类都是同意属性。就如红豆、黄豆及芸豆,都是性平。”钱大夫耐心地向她解释道,“但是像绿豆、黑豆之流,的确性寒凉,有胃寒之证的人,自然不宜食用。”
苏琬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多谢大夫的解释。”
她微垂下眼帘,微微握紧了拳头,心彻底凉透了。
原来,周玉柔从一开始就在算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