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去美国？”白浩明听完凌可馨的话，惊讶地睁大了眼，“是跟莫总去吗？”

“是的。”凌可馨点点头。

“他真的喜欢你了？”白浩明坐在凌可馨身边，把一个橘子放到她手里，凌可馨刚想回答，见自己舅妈从房间里出来，她马上打招呼，回避了这个问题。

张素芬听说凌可馨要去美国，同样很错愕，问她什么时候能回来？凌可馨说大概一个星期吧。

“那你帮舅妈买几样东西回来吧，听说纽约本土名牌都很便宜，还常常打折……”张素芬喜滋滋地开了口。

“素芬，你说的是什么话？”白浩明不悦地打断了妻子，“你当可馨去旅游啊？她是听说白瑶去了美国。”

“啊？你妹妹去美国了？不是说在香港吗？”张素芬拍了一下腿，涂着浓彩的眼睫闪了闪，“也真是的，她这个做妈妈的没有一点责任心，撇下俩个孩子不管，还到处跑，过年也不回来，真不像话……可馨啊，你妈妈不管你，你还找她做什么呢？你难得去一趟，好好玩玩，别把时间全放到找妈妈头上了。”

“素芬，你能不能闭上嘴？”白浩明沉下脸瞪住妻子。

“我说错了？可馨她不是跟那个莫大总裁走吗？人家有钱，买几样东西回来又不需要多少钱，你急什么呀？”张素芬冲着丈夫甩了脸。

凌可馨听得心里难受，她忙摇手道：“舅舅，你别说了，我去美国一定会给你们带礼物的。”

有她这句话，张素芬开心了，嘱咐她出去玩要开心，弟弟凌小伟他们会帮忙照顾的。

临走的时候，白浩明递给凌可馨一叠钱，但凌可馨没有要，张素芬见她客气，急忙把钱拿回去，收进了自己的袋子里，说凌可馨现在跟了莫大总裁，这点小钱她哪里看得上啊。

出了舅舅的家，凌可馨的心情反而变得很郁闷，莫尔烨见她小脸阴郁，闷声不响，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我想去看看你妈妈。”车子开出小区后，凌可馨突然开口道。

莫尔烨一怔，扭头看她，凌可馨转过头，对上他的目光，重申一句，“我没有开玩笑，是真的想看她。”

想妈妈了，可亲妈妈不知道在哪，你妈妈却是我第二个开口叫过妈妈的女人。

“好。”莫尔烨的心突然沸腾了一下，全身的血液流得好舒畅，薄唇慢慢扯长，漾开了一抹俊美的笑纹。

香山疗养院，晚上依然宁静，空气中，已有春天的花草崭露头角散发出的微微馨香。

吴琼还没有睡，她坐在书桌旁，手执一本书正看着。

一名女护士走进来，告诉她有人来了，吴琼转过身，看到莫尔烨与凌可馨，她眼睛一闪，马上站了起来。

“烨儿！”她先叫莫尔烨，然后疑惑地指着凌可馨，“她是……我好像见过她。”

“妈，她是凌可馨，她上次来过。”莫尔烨走过来扶住吴琼。

“阿姨。”凌可馨面带微笑，乖巧地叫了她一声。

吴琼一愣，秀眉微微收拢，脑海里的某些影像就如幻灯片似地一张一张地翻过，她伸出手，想要抓住凌可馨，突然又惊怵般一个后退，推开莫尔烨，转身扶住书桌，声音变得清冷。

“让她走，我不想看见她！”

“妈……”

“让她走！”吴琼几乎是声嘶力竭，浑身抖动着。

凌可馨心里一阵发慌，脸色蓦然变白，她紧张地举起手，慌乱地说：“阿姨，你别激动，我走，我走……”

凌可馨仓惶地逃出小洋楼，倚在一棵树上大喘着气，如果今晚因为她的到来，让莫尔烨的母亲再次发疯，那她怎么承担得了这个责任。

逃是上上策！

人是逃出来了，可她也不能走路回去啊。抬头看向二楼，那扇窗户的灯光还亮着，窗玻璃上映着莫尔烨高大的身影，他似乎在说着什么，一只手在挥动。

凌可馨宁下心神，慢慢地走到他的车子旁。

此时夜风大了，吹得树叶沙沙直响，凌可馨靠在车门上，满目惆怅，她仰头望望如墨的天穹，眼角不知不觉地湿润起来。

风继续吹着，凌可馨穿着一件长长的羽绒衣，风从颈部灌入，清冷得让她缩了缩脖，又埋下了头。

过了好一会，莫尔烨才出来，看到凌可馨站在寒风中，头发凌乱地舞着，他心疼地伸出手，把她抱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背说：“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凌可馨没有多说什么，坐进车里后，她的眼睛一直呆呆地望着窗外，不管莫尔烨说什么，她都好像没有听进去，整个人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回忆着点点滴滴，凌可馨总觉得有些东西被一层神秘的白纱蒙住，她想揭开，却找不到边角点。

车子到了市区，霓虹的色彩浓了，世界又变得缤纷起来。

橙红的灯光一盏一盏闪过凌可馨的脸，她的眼睛才变得有些灵动，扭过头，她突然开口问莫尔烨：“你妈妈好像恨我。”

莫尔烨心头一缩，讪讪地扯开唇，“不可能。”

“她的眼睛里有恐惧，还有恨意。”

“别多想，她是因为病没有好才这样的。”

凌可馨皱眉，低喃，像在自言自语，“不应该恨我吧？我跟她没有交集过，我以前也不认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