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少女轻语、摆手,侧过脸止住了眼前少年的话语,恬笑着伸出手掌,神情温和地望向身侧少年。看着少女那温和的面容长褂少年委屈地嘟着嘴,随手从袖口抽出纸条,侧过脸傲娇道,“唔,喏,给你啦!哼!”
“好。再睡会吧。”看着眼前少年白袍医官绝美一笑,葇荑舒展,一边翻展着手里的信纸,一边在身边的塌上拍了拍,和颜悦色:“别闹了。你这样半梦不醒的,出去准要惹事,睡会,少些麻烦。”
“!——唔。”洛炎呆立,委屈含泪,神情低落三分,无奈地浪荡起身,“行,行行行。又是这般理由。哎,命苦,命苦啊,比不得外家人。”少年唉声,双臂枕在脑后打了打哈气,“听说晚膳颇丰,阿姊呐,入夜后你会不会叫我呀?”
“轩禅会来,我让他叫你。”
“怎么能这样!我也没比他大几岁啊,你怎么能喜新厌旧呢!”
“少说胡话。多睡会。”宣缘失笑摇头,“别没精神地起来,不然祖老又得说你了。”
“说?随他便了。阿姊,你辈分这么高,不能为了贬低我就跟着我一起落辈分呀!”说着长褂少年又扑腾着坐起,看着身前少女焦急道,“阿姊阿姊!你知道我多委屈嘛!看看卢呈,就一个小白脸,喜欢他的人竟然比我还多,当真是气不过!若是我辈分上去也就没什么了,都不过是儿孙,但他却仗着马北风占我便宜,当真是气人!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嘛!”说完洛炎又有些不忿,扁着嘴,小脸圆圆的,端是可爱。
望着他的任性模样少女淡雅一笑,也不说话,只是在塌上复之拍了三下,“睡吧,别臆想了。”白袍医官笑意嫣然,挽袖点燃了桌上的的几柱香,淡雅的香气混杂着薄荷的清凉味平平地吹拂过了床榻,长褂少年嘟嘴怨念,不甘地躺好,蜷缩着渐入梦乡。
水漏慢慢空了,少女执笔在信纸上书写着什么,不久洛家匾额前走来一绿袍少年,在少年的身后跟着两酒鬼,互殴一拳就这么在巷道口酣睡着了,口中呢喃万千,一听,全是吹嘘从前。
踏着寒冬的冻土,少年裹了裹一身竹绿长袍,望着正堂的匾额迈步入内,打量着腰牌上的指示去往暖阁中化了一身寒气。
流云阁吗……
少年搓了搓冰冷的小手,面红耳赤,心中抑郁大散。
天骄便如这世间孤儿,高处不胜寒郁郁寡欢,但若天骄汇聚一堂,便不会孤独了。
文人相轻武人相惜这两点对天骄来说同样适用,天骄对天骄的感应胜过任何天师的盘算,势力之间的关系看势力之间的道子关系便可窥清一二,那种认同感如鸡群中的白鹤一般,一见如故,便是相轻亦是同样道理,不同天骄的道统不一样,剑拔弩张、愤懑心寒,但是天骄们的针对正是出自于认同,若白鹤觉得对面是一只土鸡,哪来的功夫“相轻”?
天骄天骄,生为天之骄子自有矜傲,如那句“天骄是摁不住”的一般,长风万里黄袍加身,天骄出世只需一剑,自那一剑之后天骄便不会再跪下!
轩禅绿袍换新,意气风发。
那是一种归属感。
少年,何须惧怕?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少年傻笑,笑得,锋芒毕露!
一袭绿袍飘然而去。
此去,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