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有人撒谎,两种情况下的回答就必然不同。
好在这几个医生里,只有一个医生两次回答截然不同,才被他们锁定成重要目标,进行第三轮审讯。
何之初推门进来,抬了抬手,让审讯室里的警察出去,说:“我已经跟你们的局长说了,第三轮审讯,由我亲自进行。”
这些警察忙站起来,对他行了礼,才转身出去。
反正他们到隔壁房间也能旁观审讯,只是这个医生不知道旁边屋子里还有一群人,正透过单面玻璃墙看着他。
审讯室的门咣当一声关了起来。
何之初在这人对面坐下,面色清冷地架起腿,淡淡地问:“你跟顾祥文是什么关系?”
那人被何之初的气势吓住了,愣了半天,才说:“……他曾经是我在医学院的导师。”
何之初皱了一下眉头,“你跟他差不多大年纪吧?他怎么做你的导师?”
这人脸涨得通红,忙说:“我上学晚,他上学早,又多次跳级……”
所以等他上医学院的时候,顾祥文已经是帝都最有名医学院的客座教授了。
这些都是有据可查的,何之初点一下头,拿出手机发消息,示意手下去帝都最有名医学院查这个人的学历记录。
发完消息抬起头,何之初面无表情地说:“那时候顾祥文已经在通缉当中,他是怎么联络你的?”
这人垂下头,喃喃地说:“他是用电子邮件跟我沟通的。你知道他也很精通电脑,我的电脑被他黑了……”
何之初微微有些动容,听起来好像是真的。
他坐直了身子,又问道:“然后呢?电子邮件呢?”
“……我删了。好多年前的事……”这人不自在地扭了一下脖子,老老实实交代说:“他给了一千万,事情办好了就存到我的银行账户。我那时候急需买房结婚,帝都好地段的房子太贵,都是几百万,我买不起……”
“所以你就被诱惑,用那人给的东西腐蚀我母亲的遗体?!”何之初的声音冷戾起来,用力一拍桌子,“你这是犯罪!”
“不是!”这人突然抬头跟何之初争辩起来,“顾祥文跟我说过,就算被查到,最严重也只是毁坏尸体罪,最多只判三年,而且很可能轻判成拘役或者管制!”
何之初被他气笑了,“哟?还被普法了,你可懂得真多!”
“……我真不是有意的,他说遗体放在液氮里面,十年内不会有人想着去看遗体的模样,所以就算白骨化了也没关系……”
算算时间,果然已经过十年。
何之初不知道说什么好。
秦素问的猝死,在他和父亲心里,都是一道无法磨灭的伤痕。
他和父亲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面对这个事实。
何承坚一度把秦素问所有的照片都收起来了,因为不能看,一看就痛彻心扉,恨不得跟她去算了。
可是他不能,因为他还有个儿子。
他不能扔下秦素问最后一缕骨血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