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孝点点头:“真正的明白人。”言下之意,陛下是否愿意立公主为储君只是差一个是否名正言顺罢了,就凭借她自己的势力,哪个皇子是她的对手?
水义瞬间满头大汗。
因为皇帝病着,甚至有人认为是不是秦康乐假传圣旨,强烈要求见皇帝,皇帝估摸着日子,最后干脆就统一见他们一次。
“请陛下三思,自古男为阳,女为阴,阳在外,阴在内,女子怎可为储君?”这位估计是想学当年秦康乐驳斥望门寡的天定言论,可惜说的语无伦次,论据不充份。
“陛下,牝鸡司晨,内外无序,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啊。”一本正经的大臣跪伏在地上,老泪纵横。
“陛下三思,女子不能为储君,这是颠倒阴阳。”
“陛下……”
就没有一个赞成的,林靖涵跪在那里不吭声,这些天他们家的人没少遭受白眼,也有很多人来拜访,如今已经闭门谢客。
“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女为坤,有守成之德,康乐又是先文孝皇后所出,有德亦有身份,自古传家皆传嫡,康乐无失德之事,自是由她正位东宫。”皇帝一锤子定音。
浙地有个三流世家孙家掌家之人,老头子官拜御史中丞,沽名钓誉还总是自认为自己有风骨,有气节,天下第一的能臣,很是看不起现在的几位阁老,只道他们有现在的位置不过是仗着先人的名声。
出了立秦康乐为储君这件事,老头子激动的可以,他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这正是捞名声展现自己风骨的时候,因此他一直跪在静思殿外,有人相劝,他道:“文死谏,武死战,身为臣子,不能让陛下犯大错。”
相劝的人碰了一鼻子灰,只好走人,心中却是冷笑,看公主怎么回你。
跌破众人的下巴是,秦康乐压根没搭理他,不但没有驳斥于他,反而赏下茶水饭食,中午的时候还命小太监为其打伞,免得晒坏了身子。
孙中丞心中很是得意,公主这是服软了!自己定能做一位青史留名的诤臣。
四相与六部尚书都是吃过秦康乐亏的人,这时候虽然满心的不愿意,却不愿正面对上秦康乐,甚至在冷静下来之后,王郑两位阁老觉得女子等位会更好拿捏,因此虽然在底下喊的欢,对上却不出头,更加不吭声,如今见有人给自己做了枪,心中一边高兴,一边为孙中丞点蜡,三公主没驳斥,指不定出什么狠招。
有些人则认为公主好欺,都开始蠢蠢欲动,这绝对是个捞名声的好机会。
然后——然后没等这些人在有什么想法呢,秦康乐晚上就直接就下旨将孙中丞革职查办,完全不按牌理出牌。
孙中丞大吼:“颠倒阴阳,搅乱朝纲,诬蔑重臣,国将大乱啊……陛下,陛下……臣冤枉,臣祈见陛下。”
秦康乐出了静思殿,脸上还是那端庄的笑影儿,绝对的端庄淑女范儿,只是说出来的话可没那么端庄:“孙中丞,我记得《礼记大学》有云‘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也就是说修身,齐家,治国,最后才能平天下。”
“臣一生刚正不阿,忠君爱国,自古岂有女子为储君之理?”孙中丞也不跪了,同秦康乐据理力争,大有死谏之势。”
秦康乐笑的越发端庄:“规矩都是人定的,尧舜禹汤,想那尧舜禹还是禅位制,禹王传子才是家天下,若是如你所说,只要是未曾闻过的事情便是错的,岂非禹王不对?”
孙中丞张口结舌。
“这些没人定的规矩定了也就罢了,可是这已有的规矩也是能随意犯的?我却不知道这后宅中竟是婢妾当家,更不知道婢妾的亲人是正经的亲戚?更不知道这儿子纳的小妾偏曾是人家的正妻?孙中丞教教我?”
孙中丞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秦康乐,这些事他一开始就给压了下去,公主都是怎么知道的?入秋的天儿,又是在外面,他竟然瞬间生出一身汗来。
“孙中丞,孙白,修身齐家,你似乎一样也没有做到,父皇不撤你的职你还要继续尸位素餐不成?古有忠臣良将哪个自己立身不正?”
孙白双膝一软,跌坐在地上,自家这点儿阴私事竟被这位公主探听的一清二楚,他后悔了,四相与六部尚书尚且夹着尾巴做人,他出的这个头做什么!
一天不到的功夫就ko了这位又臭又硬的茅房石头,那些原本还想拼个名声的朝臣,瞬间都做了哑巴,这年头,自己也有确定自身正的,可是谁还没有三五门子亲戚,不事生产的就算不错,那些仗势欺人的事儿谁又敢指天发誓说肯定没有?落到了公主手里,怕是革职都是好的,罢罢罢!禹王传子家天下,不也是开发出来的?
秦康乐心中冷笑,所谓的文人风骨,不过如此,真有风骨又有几个入朝为官的?哼!后有下旨,不但革职,而且抄家。三族被株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