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村西侧铁路线的公路上,一队日军打着膏药旗耀武扬威前行。这支日军部队隶属第18师团、第56旅团、第120联队、第252麾下的两支中队,兵力大约400人,指挥官为副大队长小林一郎中佐。
日军士兵大摇大摆行军,似乎如无人之境。由于情绪高涨,不由自主唱起了军歌:“忠于天皇、英勇作战,不论到何处战斗,不管是山峦和海洋,都能安然地死去。死在山里,就让草覆盖满身体,死在海上,就让海水浸泡身体??????。”
歌词的寓意,与其说杀气重,倒不如说豪气多,忠于天皇不惧死亡呈现浪漫情怀。后来有心人演绎了另一种版本,倒把歌词加工的血气淋漓。如:冲出高山,让尸骸填满沟壑,走向大洋,让浮尸飘满洋面??????。不过日军在二战所呈现出的景象,似乎吻合了此版本的歌词内容——悲壮。
20世纪初,前去日本留学的年轻人,许多人惊愕当地最流行的一首军歌竟然是《祈战死》“让我们到靖国神社再会吧!”这句话,常常是日军官兵的口头禅。西方各国军队在弹尽粮绝之时,往往会选择降服。以往强悍著称的德军精锐,在斯大林格勒会战最后也有9万人投降。而日军作战往往顽强到最后一人,即便重伤者也会选择自杀不降。
日本民族的一些传统特点被武士道毒素改造成邪教般的精神,要战胜这样的顽敌确实不易,日军士兵的疯狂,不能用常理去解释。
不过世界上任何事物都不会是铁板一块,仔细研究日本的战争史不难看出,日本军队不同地域、不同部队的军风和精神面貌也有明显差异。以日军师团为例,熟悉其内部情况的人可以从序列番号中看出端倪,从日军把那些部队投入不同战场作战,考量其装备水平、作战意志及战斗力,是日军统帅部的重点。
日军把1907年组建的第18师团,投入对青岛德军攻坚作战,是有目的的考量。可见第18师团在日军战斗序列里,无论是武器装备、兵员素质都是最好的。葛云飞之所以没有采取在海岸线防御日军,目的就是要吃掉这支日军最强悍的师团,在精神层面上打击日军,为接下来的鏖战积攒士气,打破日军不可战胜的神话,这一点尤为重要。
日军轻松占领淄博后,大队长龟田未等来自上峰的命令,便责令小林一郎率领两支中队向周村挺进。根据情报显示,周村没有中国军队。然而,日军有所不知,第5师第六旅于昨天夜里从济南秘密到达周村,并在周村东侧设下埋伏。树林内,第6旅旅长胡万年踌躇满志,所部4个团对付400名日军,犹如囊中取物。
然而事情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大大低估了日军的战斗力。“报告旅长,日军进入埋伏圈!”“命令第30团,立即在东部合围,我要让小鬼子成为瓮中之鳖。”胡万年部是去年在芜湖投诚的部队,经过扩编形成4个团编制。4千人马围住区区400日军,犹如囊中取物。但该部的战斗力、很快在战斗中暴露出训练水平不足,官兵贪生怕死的弊病。
大路上,6名日军骑兵尖兵正在搜索前进,突然迎面响起重机枪的声音,两名日军士兵从马上栽下去。另外4名日军尖兵反应奇快,立即调转马头向回跑。弹雨骤然变的密集,又有3名尖兵被打倒在地。前方响起枪声,小林一郎立即下令部队停止前进,士兵迅速形成战斗队形。这时一名尖兵拍马赶到,仅说了一句有埋伏,便气绝身亡。
小林一郎意识到不好,立即命令部队后撤。当小林一郎发现东侧出现大批中国军队时,意识到自己被包围了。面对如此危机,小林一郎下令就地防御。很快日军被团团包围,随即四面八方发动攻击。攻击声势浩大可效果极差,几轮攻势都被日军打退。由于日军单兵作战能力极强,攻击部队伤亡惨重,攻势被遏制,战斗进入焦着状态。
原以为是一边倒的战斗,结果打成这样。胡万年接到各部电话,皆是日军顽强阻击、进攻不利。由于进攻不利、各部贪生怕死,战之黄昏,日军依然顽强防守。胡万年也是一筹莫展,只好如实向济南报告。“报告,督军来电!”胡万年接过电报查看,只见上面写到:区区4百日军居然打成这样,简直是耻辱。天黑前务必结束战斗,否则提着脑袋来见我!
胡万年看完电报,冷汗顿时冒了出来。军令如山,胡万年不敢怠慢,他如法炮制并对属下下达了同样的命令。好虎架不住群狼,各部同时发起冲击,日军难以招架。最后伴随密集的手榴弹在日军阵地爆炸,战斗很快结束。胡万年走进日军阵地,望着小林一郎抛腹自尽的场面,内心唏嘘不止。”报告旅长,抓获23名重伤员,其余日军全部战死!”
“我部伤亡如何?”“报告旅长,我部阵亡185人,负伤172人!”胡万年闻听道:“日军战至一兵一卒不投降的确强悍,督军果然有先见之明。立即向督军禀报:战斗结束,我部全歼日军两个中队,击毙日军391人,抓获重伤员23人。”日军西进支队全军覆没、无一人逃脱,淄博的日军无法在第一时间获得消息。
济南督军府,省长宋时远匆忙走进将军府,进入指挥部。“葛兄,发生了什么事情?”“宋兄,半个小时前,我部第6旅在胡万年指挥下,于周村东侧设伏,全歼400进犯之敌。“宋时远闻听顿时张大嘴巴,好半天才醒悟过来道:”你是擅自用兵?”“不是擅自用兵,是本官早有预谋。”
葛云飞走到军用地图前道:“宋兄,平时我等常常以民族大业为己任,但这句话不能挂在口头上,而是要体现在行动上。作为一名炎黄子孙,本官有责任、有义务捍卫国家的领土不被侵犯。实不相瞒,我决定违背国民政府软弱无能的对外政策,率先举起反侵略大旗。哪怕是孤军奋战,我也要和三千万山东百姓站在一起,用热血和生命赶走侵略者。“
宋时远见葛云飞决然的面孔道:“以山东一己之力,阻挡强大的日军,你有多大把握?“”宋兄,其实多年以前我就把目标对准了日本人。现在我来介绍日本国内乃至日军的情况,以及我们的准备情况??????“宋时远听完葛云飞的详细介绍,神情一震道:”葛兄,你居然连我都蒙骗了,以现在我们的实力,完全可以与日军一战。“
宋时远明显激动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为了民族大业、国家兴亡,老夫决定不为任何因素左右,义无反顾,投入反侵略战争,哪怕身败名裂、血染沙场也在所不辞。“”宋兄,欢迎你加入抗日阵营!”葛云飞握住宋时远的手。这时郭炳晖走进来禀报(他已经升任督军府参谋长):“报告督军,胡万年的战损情况报上来了!”
听完胡炳辉报告,宋时远有些忐忑道:“葛兄,十倍之敌兵力,打了一个白天,战损居然接近日军,东洋鬼子的确强悍呀!”葛云飞笑道:“宋兄不必焦虑,胡万年的部队是我去年收编的,他的人马大都是老兵油子,缺少系统的军事训练。其实打到这种程度已经非常不错了。况且胡万年部,主要训练的是防御作战,进攻对于他们来说太难了。”
葛云飞接道:“我们的对手不仅仅是武装到牙齿的日军,更是一支魔鬼部队。他们不怕牺牲、顽强的作战意志,才是真正考验我们。反侵略大幕一旦拉开,我相信觉醒的中国人民同仇敌忾,一定能战胜侵略者,对此我有信心。”“督军,胡万年来电,所部等待新的命令。”“电告胡万年,所部暂时在周村待命。”“报告,何智率部到达济南!”一名属下禀报。
“命令何智,继续向周村挺进,不得怠慢。命令炮兵第1团,第2团向周村开拔,不得有误!”葛云飞接道:“宋兄,今天晚上,第一旅由寿光出击,夺回淄博。明天早晨,你我通电全国,并宣告山东人民书。你先召集省府官员开会,宣布此事。”“好,我马上召集省府官员开会!”宋时远匆匆离去。
这个夜晚,济南城依然处于平静之中,百姓并不知道真相,但济南城内有大批军队,另外还有大批军队到来,无疑给城内百姓提供了安全保障。城内小道消息满天飞,有说日军大兵压境,有说中国军队已经开始反击,这个躁动的夜晚,让济南城陷入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