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崖上。
乱石横木不断地砸落,持续了足足小半个时辰,方才停歇。
两侧山崖上的山越乱民将搬上山崖的所有横木和巨石都一股脑的推下去之后,一个个也累的不轻,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气,一边探头探脑地向下张望。
“咦,不对。”
有视力好的山越民探头望了一眼,就忍不住叫了起来,“怎么人这么少?”
其他山越民闻言一怔,也连忙仔细朝下望,果然,这一仔细看就发现了,深谷中虽然有几滩血迹,但并有没出现众人预料中血肉遍地的场面。
很明显,官军并没有死多少人。
这个发现,让所有的山越民都怔住了,尽皆大失所望。
有山越民大叫起来,“怎么可能,大车上的官兵少说也有一千以上,那沟里根本没有多少藏人的地方,怎么可能全部躲过去。”
“不对,那车上拉的不是官军。”
有机敏的山越民想到了一个可能,顿时机灵灵打了个寒颤,嘶声大叫道:“听说汉人比山里的狐狸还狡猾,各种诡计比山里的野兽还多,这肯定是汉人的诡计。我知道了,那车上拉的肯定是草扎人,这是骗我们砸那些草人。”
其他的山越民听他这一说,立刻也明白过来,纷纷气的破口大骂起来。
“该死的汉人,真狡猾。”
“完了,这下上了汉人的恶当了。”
“怎么办。搬来的石头都推下去了,再也搪不住汉人的官军了。”
两侧山崖上的山越民立刻鼓躁乱了起来,一个个七嘴八舌的。
就在这里,又有山越民大叫起来,“快看。”
其他山越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就见谷口两侧的密林中,一队队官军冲了出来,迅速在谷口前的空地上列阵完毕,然后开进了谷中。
这下子,所有山越民脸色都变的难看无比。都明白上了官军的恶当。
叫浑身的山越民头领更是气的脸如黑锅。死死地望着官军开进谷中,却没奈何,拳头捏的咯嘣直晌,好半天。才从牙缝里崩出一个字来。“走!”
很快。数百山越民翻山越岭而去,走得一个不剩。
大半个时辰后。
七千余大军有惊无险的穿过深谷,稍事休整后。继续向大山中开进。
次日。
徐晃在一处断崖下再次大破堵截的千余山越民,斩首数百,余者或逃或降。徐晃率军趁胜追击,连拔数个小部落,并于三日后踏平山中最大的一个山越部落。
自此,零陵郡内的山越乱民被平定。
徐晃强驱山越民下山,安置在营造一带耕地屯田。
约十日。
徐晃率军东进,出南平北上客岭山,再次大破桂阳境内的山越乱民。
半月之内。
徐晃大军连战连捷,连拔山越十余寨,斩首近千,俘上万。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山越之乱就被彻底扑灭。
十二月中。
周坚纳蒯良之计,划营浦、营道、泠道、南平、临武、桂阳、谢沐七县置山越郡,以苏风为山越太守,安置荆州境内的山越民在七县落户生根。
苏风是周坚到南阳后,对陈方的学生考核时最优秀的学生,这几年先后在南阳郡府及荆州刺史府任吏,已经磨砺的十分沉稳,具备了独挡一面的能力。
周晖和和其他的周氏族人一样,从宗族的角度出发,对荆州本地士族门阀的使用报有很强的警惕心,最放心的周坚让陈方收容的寒门读书人。
这些出身贫寒的读书人一来对周坚忠诚度极高,二来没有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不像一些士族门阀那样根基深厚,就算掌握了权柄,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况且苏风经过这几年的磨砺,也确实具备了独当一面的能力,才堪大用。
因此,周晖在周坚征求意见时,就极力推荐了苏风。
今年的冬天格外地冷。
刚刚进入正月,各地就下起了大雪,连荆扬地区都不例外。
河北、中原、关凉、扬州等地百姓冻毙无数,连年的军阀征战,大量的青壮劳力被征召入军,农牧业和手工业生产遭到严重破坏,百姓辛辛苦苦劳作一年,大半的收成却要上交给官府,实在已经不堪负重,粮不足以过冬,衣不足以御寒。
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几乎每天都有百姓在饥寒交迫中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