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还是老的辣啊。
见识了师父大人蛮不讲理的无相护财剑气,王陆瞠目结舌之余,也不由得陷入了深思。
如果说那广阔地不可思议的剑气范围还能用修行时间长,功力深厚来解释,但是远距离震伤邵博,就是另一个概念了。
心魔大誓容不得文字游戏,更不接受自我催眠,王陆为了一泄心头之恨,付出了三十年的阳寿,但方才师父的剑气从容不迫,可看不出半点折寿的味道
这当然很不合理,但事实已经发生,那么比起抱怨合理性,不如寻找一个能说得通的解释。而这样的解释,隐隐约约也有几个—作为同样修行无相功,走了心魔大誓这条路的修士,王陆也曾认真思考过,要如何充分利用好现有的条件,在心魔大誓的制约下提高实力……相信师父在自己面前放出这逆天的剑气,背后也有点拨的意思。
看,这就是你下一步要走的路。
要实现远距离伤敌的效果,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分化肉身——将肢体的一部分分离出去,例如指甲、头发、乃至血肉,将这部分肉身覆盖到需要保护的目标上,当对方雷霆万钧地碰触到分离的肉身时,立刻反弹伤害。
以金丹巅峰的境界,远距离控制肉身完全可以实现,而对于灵剑派这种注重基本功的修仙门派修士,甚至能将肉身雾化,方圆数百尺之地皆是我肉身所在,你敢稍有异动,我就以正当防卫的名义格杀你。
但师父方才所做的,似乎比这还要更高明一个层次,她并没有分离肉身,而是相反,将灵剑天符纳入了一个范围,在范围之内的,都属于她的正当防卫区。
“嗯,这是将‘我,这个概念延伸化,也就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也是你早晚都要经历的修行一环。”
脑海中,师父的声音适时响起。
“修仙路上从来没有什么独善其身,再怎么洒脱的人也终会遇到自己珍视的人或物,敌人如果无法伤害你,就会转而伤害他们,你若是保护不了他们,就要品尝生不如死的滋味,这一点相信你应该已经有所体会了。”
王陆无话可说,无奈地笑了笑。
方才琉璃仙只是重伤在身,王陆就感到心火沸腾,若当时她真的因此而陨落
“很在意小琉璃?那也好办……我现在这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还学不了,元神的凝练度不够,但有个偏方,能让你随时为小琉璃提供最强的防御。”
“还有这种招数?应该早点教啊。”
结果师父饶有兴致地问:“你确定?我说的偏方是双修诶。”
“只要你和琉璃仙阴阳交合,灵肉合一不分彼此,无相功的法力就能传递到她身上,甚至为她分担伤害,别人对她造成伤害时,你也能理直气壮地防御反击。”
“其实无相功的分支功法里,我最满意的发明就是这套无相和合功,可惜一直以来都没找到合适的对象,小七她性格内向害羞,说什么也不好意思跟我练,所以我只能在你身上提取数据了。”
王陆说道:“……我准备撤了,你慢慢发挥。”
说完就主动切断了联系。
五长老又好气又好笑:“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你想撤,人家也得让啊
另一边。
灵剑派五长老的无相护财剑气,彻底粉碎了掌刑长老邵博势在必得的一击
一击失败,感受到无相剑气的无可动摇,邵博立刻压制着伤势向后遁去,元婴巅峰的实力毕竟非同小可,几步间,被炸碎的手臂就重生了回来,玉府的损伤也全数修复,但随之而去的信心却再也找不回来。
以实力而论,他自信无论如何不会输给一个金丹,但几次出手都被出乎意料的方式反击回来,邵博就意识到再战下去绝非明智之举,何况就算能和王舞拼个两败俱伤又有何用?留不下仙兽就是失败了。
在黑云的掩护中,邵博默默计算着眼前的局势,元婴巅峰的修为,促使其元神也变得非常强大,顷刻间可以进行成百上千次的计算推演,然而他殚思竭虑,却也想不到破解局面的办法。对方只要争取片刻时间就能逃之夭夭,自己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法封堵得住啊。
王舞的出现实在太令人头疼,为今之计,除非再能有个与自己同级别的修士一道出手,自己全力以赴压制住王舞,而那人则去压制王陆,这才有可能将对方留下。不过仓促之间,到哪里去找第二个元婴巅峰?自己堂堂驭兽宗掌刑长老,不远万里来到云州已经很难得,在宗派中被不少人说是杀鸡用了牛刀……毕竟,本以为需要对付的只是几个虚丹、金丹境界的小字辈,却不料突然窜出来这个怪物。
自己实力虽强,但真正擅长的是与两头恶蛟配合,在千军万马的战争中厮杀,以一敌多,攻坚的能力则略微逊色。
现在求援的话怕是也来不及了,从天南州到云州,万里之遥,而虎王雷震出于自身考虑,并未在分舵建立传送的阵法,单靠修士自己的修为,就算掌门师兄也不可能瞬息及至。
而在邵博心中焦躁的时候,王陆毫不迟疑地拉过了白诗璇,就要在天符上留下印记,邵博目眦尽裂,恨不得立刻将其碎尸万段,可玉府道心却牢牢压制着冲动,告诉他此时就算硬冲上去,也破不掉王舞的无相剑气,只会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