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年吃了几口,放下筷子跟云老爷子打探村里的消息:
“云爷爷,我听村长说村里情况不大好,年后就有人家要断粮了。”
“唉……不光是咱们村儿,旁边几个村子情况都不好。咱们这一带太偏远了,地里头石头层又浅,土质不行,收成也不行,日子比别的村镇要难过些。”
“云爷爷,那村里人断粮了咋办?是去县里买黑市粮吃吗?”
“嘘!娃儿,这话可不敢胡说!给人听到要惹大麻烦哩!”
云老爷子赶紧放下筷子,叮嘱了云二川和云水莲几句,这才压低声音接着道:
“顾小同志,你是城里娃儿,应该知道咱这清河县查得有多严,咱们村户人家胆子都小,哪敢上县城黑市,这抓住了是要劳改的!再说村里人对县里又不熟悉,压根就找不着黑市在哪儿,就是找着了,也没几户人家舍得买黑市粮。那得多贵啊,村里人哪舍得花那价钱吃粮。”
顾时年没有将云老爷子最后一句话放在心上。人到了快要饿死的时候,钱就是王八蛋,再多的钱也比不上一口吃的来得重要。
村民们不是不买黑市粮,而是清河县查的太严,村里人找不着门路,也没胆子以身试法。
要是将粮食运到村里,由村长牵头交易,那村民们就没有这个顾忌了。
他跟云裳手上没有一分钱,也没有一张票,这次若是运作得当,赚到的钱可以给云裳在县城买套房子,且未来几年都不会缺钱花。
碰上这种一竿子买卖的机会,就算风险再大,顾时年也不准备错过。
“云爷爷,您能不能带我去一趟村长家,今天的事儿让村长操心了,我得过去当面跟村长道个谢。还有三柱子和李婶子,今天都帮阿裳说话了,我也得带着阿裳去一趟。”
云老爷子跟老太太对视了一眼,放下筷子,道:
“这事儿倒是我疏忽了,还是顾小同志想得周到。淑英啊,再去舀一碗麸子,分开装,等会儿我带着顾小同志和裳囡到村里转一圈。”
云老爷子后面的话是对老太太说的,之后又回过头对顾时年道:
“裳囡她奶下晌就备了两份礼,有你和裳囡一份,我原打算吃过晚饭到村长家走一趟,代你和裳囡谢过村长……要是你自个儿过去,那就更好啦。
三柱子家和老李家其实用不着道谢,咱村里人不讲究这些。你要是想去,这礼也不用备得太厚,一家半碗麸子就行,我这边给你装上……”
“云爷爷,我送礼哪能让您破费,我这边都备好啦,您千万别浪费家里的口粮。”
一碗麸子烧成糊糊,够一家人吃一整天了,顾时年和云裳又不缺吃的,哪能让老云家用口粮替他们送礼。
而且看了老云家备的礼,顾时年觉得他和云裳准备的礼物好像厚了些。
待会儿还是找机会重新包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