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运点了点头:“我梦见你儿子把你给杀了,脑袋滚在地上。”傅丰大怒,冲过去就要动手。郝运挡在身前,傅丰指挥信徒上前,几名信徒举起手中的刀就要冲。
傅观海大声喝道:“墨者听令,矩子在此,不得逾越,违者必死!”这些信徒立刻不动,都呆呆地看着傅丰和傅观海。
“我他妈的才是矩子!”傅丰大叫,“你一把年纪,除了脑袋都不能动,还跟我争?”
傅观海哼了声:“如果你真想代替我的位置,只有一种办法,现在就杀了我,否则我只要活着,你永远都不是矩子。”
“你——”傅丰指着父亲,宫本纯一郎过来打圆场劝慰,那“大判官”也让父子俩冷静。傅观海笑着说:“我很冷静,是他不太冷静。”
在众人的劝阻下,傅丰还是压下火气,队伍继续往前行进。来到“先师生平图”的尽头处,看到这里有四组浮雕画,第一组是墨子在石壁上刻着什么;第二组是墨子身体腾空,背后有个巨大的三角形裂缝;第三组是墨子坐于地面,手中托着两条鱼;最后一组图案则没有墨子的身影,只有那个三角形裂缝,两条鱼也在裂缝中,但只露出一半。
甬道的尽头处也是扇石门,并没有被堵上,进了石门,里面是个很宽敞的长形石厅,宽度至少有三十多米,长度大概百米有余,地面全是平整的青石。石厅的两侧墙壁上有很多精美的云形花纹,雕得满满的都是,远远看去就像身在云中。每朵云彩中央都有个圆洞的孔洞。
“在山腹是怎么开凿出这么大的空间,而且还这么规整?”宫本纯一郎感叹,“全都是青条石砌成,刚才我们过来的路都很狭窄,这些条石又是如何搬到这里的呢?”
傅观海说:“中国人的智慧,不是你们日本人所能够想象出来的。”
宫本纯一郎笑了笑,这时有信徒发现,石厅并不是空荡荡的,还孤零零地站着个人。大家用手电筒照过去,发现是个假人,但并非由石头制成,倒像木偶。这木偶人所站的位置在石厅中央偏后,衣服灰突突的,已经看不出什么颜色,只能分辨出是古代那种短衣长裤,至少也是汉代之前的服饰。偶人无论从身高和五官来看,都只是个十岁左右的女童,头上还扎着双鬏,大眼睛,红脸蛋,嘴巴笑得很夸张。如果放在外界,比如村里的木偶戏团或者幼儿园节目上,这都是个很好玩的偶人,但现在却是在土司府秘道、通往极乐的地下甬道中,就显得无比诡异。
女童木偶双手平伸,在胸前托着个木盘,盘中是空的,在它身后约二十米左右的位置有扇石门。
“这小木偶又是什么鬼?”傅丰问。
郝运和秦震互相看看,都立刻想起穿越回民国时期的时候,在那个“猿翼马戏团”里遇到的女童木偶,看起来跟现在这个真是异曲同工,只不过一个新而一个旧。
聂小倩问:“谁把个木偶放这了?”
傅观海回答:“肯定不是无意中放在这里的,而是先师的安排。”
众信徒用手电筒仔细地照,看到地面刻着很多弯弯曲曲的长短线条,这些线条既像龟裂,又像迷宫,有的还像孩子的信笔涂鸦。几十支强光手电照过去,看到整座石厅的地面都是这种复杂的线条,但只到那女童木偶为止,而从木偶身后到对面那扇石门之间,地面都是平整的青石板,再无花纹。
“是什么花纹?”傅丰问道。
傅观海说:“恐怕不是什么花纹,倒像是地图,但我看不出来,不知道秦先生有没有什么高见?”
秦震说:“这是地图!”
宫本纯一郎问:“怎么看出这是地图的?”
“画的是五藏山经,东南西北中,”秦震指着中央的某块区域说道,“这个位置就是中山经的‘中次六经’,也就是现在的河南商丘一带,中国的中心位置。但要是放大到全世界,中次六经就是非洲高原。那几根线条分别是娄琢山、白石山、榖山和傅山。”
傅观海问:“你怎么知道?公开版的《山海经》我看过多次,却对不上号。”
秦震冷笑几声:“邓家的那块残片你没看过,现在就在聂小姐手中。”
“怪不得我没有印象,”傅观海道,“邓家残片你早就看过了,刚才又看到傅家的两个部分,现在只有你心中有三块残片的全貌,有什么高见吗?”
秦震摇头:“不知道,除非走过去再说。”
傅丰说:“这简单,墨者听令,你们两个各分左右,往对面的石门走!”两名被指着的信徒立刻出列,毫不犹豫地直直往前走去。大家都紧张地盯着这两人,几十支手电筒打在他们身上和石厅的地面,照得亮如白昼。
两人刚走出不到五六米,左面那人的身体忽然一歪,同时有沉重的“哗啦”声响起,左面那名信徒的脚底有块不规则形状的石板瞬间向下翻,露出下面黑黝黝的空间。这名信徒立刻大叫起来:“啊——”身体就往黑洞里滑。这石板很光滑,没有任何可供攀爬和借力的地方,这信徒也算反应灵敏,他后背已经贴到那块正朝下翻的石板,双脚用力急往后蹬,借着这仅有的力量向前纵跃,希望能抓到对面的石板边缘。可这机关陷阱显然已经想到这一步,下翻的石板少说也有六七米长,别说这名信徒,就算迈克尔乔丹恐怕也没用。人的弹跳力毕竟有限,这信徒身体凌空向前,双手却距离面前的石板边缘还有近三米,在大叫声中,他直接跳进了石板底下的黑洞。
这块自动下翻的石板缓慢停住,然后再次回弹,又平平整整跟地面浑然一体,而那个掉进地洞的信徒只叫到一半,声音就被石板封住,石厅再次恢复平静,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
大家面面相觑,宫本真雄吓得脸色煞白,嘴唇直哆嗦,要不是宫本纯一郎扶着他,估计随时都有可能瘫倒。
信徒掉进陷阱的全过程最多也就是三秒钟左右,走在右侧那名信徒呆呆地看着,根本不敢再迈步,生怕再触动另外的陷阱机关。
“快、快走啊!”傅丰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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