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观海说:“肯定有某种规律的……不可能要把所有进来的人全都弄死,那可不是墨子的本意。”
“那是肯定的,”宫本纯一郎接话道,“既然费大力气建了这个通向极乐的秘道,建造者就必定是希望最终能有人达到目的,不管建造者希望成功的人是谁,总是有这个人。那么,也就等于有一条正确的路,哪怕这条路非常困难,但必定是人能够达到的,而不需要长出翅膀。”
秦震说:“先师墨子肯定是希望这个人为老三京的后裔,而不是随便什么探险者甚至抱着寻宝发财梦的人。”
宫本纯一郎看了看他:“秦先生说得很对,这里有老三京的其中两家,所以,希望还是要寄托在你们身上。”
“必须找出规律,”傅观海说,“秦先生有什么高见?”
秦震来到刻有山海经地图的石板边缘,让那些信徒都将手电筒的光束集中分部在这块区域。大概有三十米乘八十多米的空间,两百多平方米的面积,很难看得清楚全貌。而且又不能随便就往里走,危机四伏,说不定哪里还有翻板。这时,傅丰对“大判官”说:“把无人机拿出来!”
那名中年男人点点头,解下背包,从里面找出一个精巧的金属圆球,约有甜瓜那么大,泛着蓝光,从表面很多缝隙来看,应该是组合的。果然,中年男人用平板电脑操作软件,随着一阵轻响,金属圆球表面裂开,分为上下两个部分,同时从内部伸出四根长长的桨片,并开始旋转起来。金属圆球瞬间就成了一台无人机,慢慢升空,中年男人盯着平板的屏幕,无人机升到空中比较合适的位置,就开始呈直线向前巡航。
郝运凑过去,看着平板电脑的屏幕,见这台无人机底部的摄像头非常清晰,而且还不止一个,是四个,这四个摄像头分别捕捉四个方向的画面。无人机飞过女童木偶,继续朝石厅对面的石门飞过去。
忽然,厅中站着的女童木偶抬起头,看着从自己头顶越过的无人机。大家都很惊讶,立刻有人把手电筒对准女童木偶。只见木偶的头先是高高仰起,盯着无人机,当无人机飞远后,木偶的脑袋又开始旋转,脸朝身后,后脑勺朝前,而它的身体却丝毫没动,就像被人扭断了脖子。
“ほら、彼女の頭は!”(你看,她的脑袋!)宫本真雄惊恐万状地说。话音刚落,“锵”的一声,又有长矛从右侧石壁的云纹孔洞中激射而出,正撞到即将飞到石厅对面的无人机。
金属无人机顿时碎裂,支离破碎地掉在地上,四根桨片在惯性作用下转了几下才停。而那支长矛在穿透无人机之后也没停下,继续飞行,钻进石厅左侧墙壁上的另一个云纹孔洞。
中年男人手中平板电脑的画面消失,显示出“无信号”三个字。中年男人大骂:“他妈的,这种机关这么厉害!”
这时,那女童木偶的脑袋又慢慢转了回来,仍然在原位。
“地面触动机关很正常,”傅观海感到非常疑惑,“可飞在半空中的无人机,又是怎么触动机关的呢?”这问题确实很难解释,中年男人抹了把额头的汗,开始操作平板电脑,无人机虽然已经被打碎,但也飞过女童木偶身后,摄像头已经将石厅地面有花纹的部分全都进行了摄像。
郝运看到中年男人将四组视频开始利用无人机的配套软件进行合并,通过电脑计算,进度条从1走到100之后,这四组视频已经被成功地合成一张巨大的长方形高清图片。秦震让中年男人将图片竖起来,铺满整个电脑屏幕,他认真看着这张地图,不时伸出食指和拇指放大某个部位,再缩小,换地方再放大……看了一阵,秦震指着图片最上方:“这是木偶正背后,地图末端距离石门最近的部位,也是五藏山经中的第一山系——鹊山山系,刚才毒蛇高台那里的石门上就刻着‘五藏归南’的字样,哀牢山就在鹊山山系,也说明找到南山经就是出口。”
中年男人说:“问题是怎么走出去?”
傅观海和傅丰看着秦震,两人脸上都是期待之色。
秦震回答:“现在存世版的《山海经》记述顺序是南东北东中,而老三京版的顺序是邓、傅、秦家,记述顺序是东西北中南,我们就按这个方位顺序来走,也是我能想出来唯一的办法了。”
“如果不对怎么办?”傅丰问。
秦震笑了笑:“不对我又能怎么办!机关不是我设计的。”
傅丰说:“要是再不对,那还不知道得死多少墨者,他们可是要派大用场的。”
“怎么算大用场?现在难道还不算吗?”秦震问,“你有这么多信徒,现在恰恰是他们起作用的时候。起码我还有方法让他们执行,而刚才那四个,纯粹是你让他们白白送死的结果。”
傅丰指着他:“你他妈的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我是矩子,墨者为矩子牺牲是他们的荣幸,关你屁事?”
秦震哈哈大笑道:“真正的墨者可以为了矩子而赴汤蹈火、死不旋踵,他们是发自内心的。而你们,却连小日本制造的精神控制类药剂都用上了,还好意思称自己是矩子?”傅丰再也忍不住,冲上去揪住秦震衣领,秦震也不甘示弱,揪着他的衣服。郝运过去也要动手,被那中年男人给拦住,拔出枪指着他面门。
“你最好给我放聪明点儿,”傅丰恶狠狠地说,“我弄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你知不知道?”
秦震说:“我当然知道!这里有你好几十名信徒,你们还有武器,我手无寸铁!”
傅丰瞪眼睛:“那你还他妈的敢跟我作对?”
“因为我是老三京的家主,墨子门生!”秦震也盯着傅丰,“威武不能屈、墨守成规是最基本的行为准则,我才是真正的墨者,为了坚守先师的遗训而无怨无悔、无所畏惧,而你呢?恃强凌弱、非仁非义,在我眼中早就把你从老三京里抹除,更别自称为矩子了!”
傅丰气极了,伸手要去拔枪,傅观海大声说:“众墨者听令,将这两人给我分开,不得违抗!”几名信徒冲上去,把两人硬给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