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当我侧身去看的时候,竟然骇然地发现就在我们的旁边,在我们饭桌的边上靠近阿珠的地方,一个身穿白色短袖衬衣、皮肤白净的年轻男子正单腿跪在那里,他的手上捧着一大束娇艳的红色玫瑰。
他正仰头在对阿珠说道:“珠珠,我爱你,请你答应我的求婚吧。”
这一刻,我惊骇莫名,急忙去看了阿珠一眼,发现她正在看着她侧边的那个男人,眼里泪珠在滚滚滴落,“你,起来吧。我答应你了。快来坐下,我给你介绍一位朋友。”
就在这一瞬间,我的心猛然地被撕裂了。 医道官途:妇产科32
现在,我完全明白了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很明显地,我眼前的这个男人一直都在追求阿珠,但是阿珠并没有答应他的求爱。今天我来到了这里,当我和阿珠见面后顿时点燃了她曾经早已经熄灭了的希望。她原本以为我是来接她回去的。
但是她后来发现不是这么回事情,她发现我和她之间的那道坎依然存在,我们之间存在着的状况并没有丝毫的改变。她失望了,悲伤了。
而就在刚才,当她接到那个电话的时候。。。。。。我可以肯定,她刚才的那个电话绝对就是此刻正单腿跪在地上的这个男人打来的。当这个男人给阿珠打来那个电话的时候,就在那个时候,阿珠依然还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所以她才会那样问我——“冯笑,你马上告诉我,你会娶我吗?”
可惜的是,我的回答是否定的。
所以,她最后的一丝希望终于地、完全地、彻底地破灭了。是被我,被我硬生生地刺破了她最后的那一丝希望。
随后,她给眼前的这个男人发去了短信,她告诉了这个男人现在她在什么地方。
这个过程不需要进行复杂的推理,因为事情的经过是如此的脉络清晰,因果关系也是十分的简单,只需要我简单地一想就会明白所有的一切。
说到底,就是我自己硬生生的、彻底地把阿珠从我自己的身旁推开了去,把她推向了这个正在向她求婚的男人。
我的心顿时被撕裂了,一种剧烈的疼痛感觉顿时从我心脏的地方传来。可是,我却不能不强颜欢笑!
饭桌旁边的这个男人站起来了,脸上一片惊喜的表情,由于兴奋,以至于让他变得手足无措起来,坐下的时候竟然在慌乱中把桌上靠近他的其中的一道菜给打翻了。
阿珠嗔怪地道:“你干什么啊?怎么这么毛躁?”
那人急忙讪讪地道:“我,我太高兴了。珠珠,真的,我今天太高兴了。谢谢你,谢谢你答应了我。”
“腾跃,这是我师哥冯笑,他专门从江南过来看我。”阿珠对这个男人说道。
这个男人似乎到此时才发现了我的存在,他转身,朝我伸出双手来紧紧握住了我的一只手,“师哥好,欢迎,欢迎。”
我内心的疼痛感觉稍微有所减缓,因为这个叫“腾跃”的男人与我握手的这个动作让我有了微微的分心。
“你好。”我听到自己在对他这样说道。其实,我早已经魂不守舍,内心里面的疼痛让我根本就不能承认刚才所发生的这一切是真的。
“给我师哥敬一杯酒吧。”阿珠又说。
“好,我敬酒。”这个男人说,即刻朝我杯子里面倒酒。他的手在不住抖动,以至于有不少的啤酒被洒落在了我酒杯的外面。 医道官途:妇产科32
阿珠在笑,笑声如银铃般的动听。
这个叫腾跃的男人说道:“珠珠,你别笑我。我今天真的是太高兴啦。”
随即,他举杯对我说道:“师哥,你是珠珠的师哥,当然也就是我的师哥啦。对了,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马腾跃,今天我太高兴啦,谢谢你,师哥,谢谢你见证了珠珠答应了我对她的求婚。”
我的魂魄又有一部分回到了自己的躯壳里面,我听到自己在对他说:“祝贺你。”
我们喝酒,但是紧接着我发出来一阵剧烈的呛咳声。刚才,几滴啤酒不小心地进入到了我的气管里面。
呛咳,嘶声力竭地呛咳。耳边听到阿珠惊惶的叫声,随即就感觉到她的手在我背后轻轻拍打。
我终于停止住了这种剧烈的咳嗽,可是,我的双眼已经红了,还有眼泪。不敢抬头,我伸出手去到自己的肩膀上面摇晃,“阿珠,没事了。”
阿珠在叹息道:“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
我悄悄地揩拭了眼泪后才缓缓抬起头来,顿时发现眼前的两双眼睛正在关心地看着我。我心里的那种绞痛感觉有出现了,“阿珠,马。。。。。。小马,你们慢慢吃吧,我马上去机场,今天我必须得赶回去。”
“几点钟的机票?”马腾跃问道。
“我马上去机场。你们慢慢吃饭吧。祝贺你,阿珠。祝贺你们。”我随即站了起来。
“我去送送你。”阿珠说。
“我开了车的。”马腾跃急忙地道。
“你在这里等我。”阿珠对马腾跃说,声音冷冷的。
马腾跃一怔,急忙地道:“好。我在这里等你。你开我的车去吧,这是车钥匙。”
阿珠接过了他手上的钥匙。马腾跃顿时激动起来,双手激动地在搓着,仿佛阿珠答应用他的车是对他的一种恩惠似的。
离开大排档的时候我心里是飘忽着的,依然地并没有把自己完全地拉回到现实中来。
大排档外面停放着一辆看上去非常威武雄壮、豪华漂亮的黑色奔驰轿车。
阿珠打开了车门,同时在对我说道:“上车吧,我们先回酒店去拿你的东西。”
我坐上了车,在后座上。此时,我的内心里面有了一种想要即刻放声痛哭的冲动和愿望。但是,我竭力地忍住了。
汽车在酒店的楼下停了下来,我随即下车。我这才发现自己早已经是满脸的泪水了。
阿珠朝我走了过来,来到了我面前,一张飘散出玫瑰香气的手绢来到了我的脸上,她在替我轻轻的揩拭,嘴里也在发出温柔的声音,“你呀,怎么像个小孩子似的啊? 医道官途:妇产科32
我顿时悲从心来,就在这一刻,我再也忍不住地大声地痛哭了起来。随即就感觉到她在轻轻地将我拥抱,“冯笑,我知道你心里很苦,也知道你其实是很喜欢我的。可是你不能,不能要我,更不能娶我。我知道你的难处,知道你心里有多难受。我完全知道你的这种感受,因为我以前的心里也这样过。即使是在现在,我的心里也很伤痛,因为我第一个真正的男人是你,你已经在我的身体上深深地打上了你的烙印。今天我问你,最后一次问你,但是你依然无法接纳我。冯笑,我不怪你,因为我知道你心里的难,知道你心里的苦。也许这就是命吧,既然这一切都是命,那么我们就应该认这个命。我想,只要你心里永远有我,我心里也永远也有你,这样就够了。你说呢?你现在要马上回去,我想了,我不会阻止你的,因为你留在这里的话只能让你和我都痛苦。好了,别这样,我们上去拿东西吧,别让周围的人看见了笑话。冯笑,别这样,别这样了好吗?你这样让我也想哭了。。。。。。”
她的声音非常的温柔,如同清风拂面般的轻拂过我胸口里面已经撕裂了心脏,顿时让我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她的话说得很对,是的,我们只能接受这样的现实,这是毫无办法的事情。
我克制住了内心的悲戚,克制住了正在汩汩流出的眼泪,于是我轻轻地推开了她,“阿珠,对不起。。。。。。你回去吧,去陪他吧,刚才我注意到了,他是真心喜欢你的,或许,他才是你真正的白马王子。”
她摇头,“我心里早已经没有了什么白马王子。白马王子只不过是我曾经的梦幻罢了。走吧,我陪你上去,然后送你去机场。”
我也摇头,“不用了,那样只能让我们的内心更加伤痛。我自己一个人去机场好了。别放弃了他,快回去陪他吧,或许你并不爱他,但是他爱你,这对你来说也是一种不错的归宿。阿珠,其实从一开始我们就错了,我根本就不值得你喜欢。去吧,我走了。希望你今后好好的,希望你尽量让自己去喜欢他,或许这样也一样地会让你感到幸福的。”
说完后,我轻轻地推开了她,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朝酒店里面走去。
身后传来了她的轻呼声——“冯笑。。。。。。”
我猛然地停留了一瞬,只有一瞬,随即继续地、坚决地朝里面走去。
进入到房间里面,我看着里面的一片幽暗,良久之后才去打开了灯。房间顿时明亮了,窗外的下方是城市璀璨的夜晚,无数盏灯光汇集成了这个城市一道美丽的风景线,每一盏灯光都是不清晰的,但是汇集在一起之后就变成了一种生动,一种梦幻。我忽然开始痛恨起这个城市来,因为它给予了我如此巨大的痛苦。
叹息了一声,缓缓地去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然后去打开门准备离开。可是,当我刚刚打开房门的那一瞬间,我骤然地惊喜在了这里——
我的面前是正在流泪的阿珠的双眼。
“阿珠。。。。。。”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哽咽,在颤抖。
她猛地推开了我,推开了房门,然后伸出双手来紧紧抱住了我的颈项。随即是“砰”的一声,房门被她的腿踢了过去,关上了。
这一刻,我的眼泪也再一次地流淌下来,我们激烈地拥吻,我们的嘴唇里面混杂着我和她的泪水,咸咸的,苦苦的。。。。。。
她的手已经穿透了我的衣服,进入到了我的胸前,随后去到了我的后背,在我双侧的肩胛骨上停住,然后狠狠起抓住,而她的舌在和我紧紧地、**地缠绕。
我的双手在她的腰上,她的腰依然是那么的柔软,虽然隔着一层衣服但是我仍然让我真切地感受到了她肌肤的柔嫩。
她的手忽然地离开了我的后背,随即胡乱地来到了我下腹出的皮带扣上面,我感觉到了,她在胡乱地试图解开我的皮带扣。
她的唇离开了我,“冯笑,我要你,你再给我一次,让我把你的滋味完全留在我的记忆里面。冯笑,快!我要你,你快点让我得到你。快,快呀。。。。。。”
她的声音狂乱而急促,甚至带着一种嘶鸣。而我也早已经**勃发,急忙伸出手去替自己解开了皮带扣。。。。。。她的手如同泥鳅一般地快速**到了我的裤裆里面,我顿时就感觉到她那柔细的小手紧紧握住了我那个滚烫的部位。
这一刻,我的身体、我的灵魂顿时地、猛然地爆炸了。狂乱中的我三两下地褪去了她身体上面的那层薄薄的披挂,几下之后,她美丽而曼妙的身体就完全展示在了我的面前。
她太美了,这一刻,我的心开始出现了悸动。不是激动,而是我的心脏出现了问题,它真的在悸动,从医学的角度上讲很可能是早搏。
所以,就在这一刻,我忽然感觉到眼前一黑,金星直冒,踉跄了几下,随即颓然坐到了地上。
阿珠发现了我的异常,即刻从床上爬了起来,就那样**着来到了我的身旁,“冯笑,你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敢说话,因为说话会让我的心脏更加难受。现在唯一的办法是舒缓自己的呼吸,而且还要有节律的呼吸。
很快的,我感觉好多了,眼前那些散在的,纷乱出现在眼前的那些光点一样的东西慢慢地消失了,随即,我才缓缓地站了起来。我去捡起她的内裤,乳罩还要衣服,“阿珠,穿上吧。我不想把我心里最美好的东西就这样毁掉了。虽然我们有过这样的事情,但那毕竟已经很遥远了,在我的心中,你依然像你很久以前那样的纯洁,你在我的心里永远还是我的那个小师妹。你别送我了,我自己打车去机场,你去陪陪他吧。阿珠,对不起,我很对不起你。”
说完后我就即刻走出了房间,顺手带上了自己的东西。
到总台退房之后我就直接打车去到了机场,在去往机场的路上,我再也没有流泪。我奇怪的发现自己的心里竟然是如此的平静。
阿珠和那些曾经和我有过关系的女人一样,她也有她自己的生活,她也有她今后的道路要走。我虽然喜欢她,但是我不能给她任何的东西,所以离开才是我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
上了飞机后我的唯一的感觉就是累。我的心,我的身体都是极度的疲倦,这种累的感觉让我即刻昏然睡去。
可是,我即刻被自己眼前的那一幕幕给吓坏了——
我的眼前是一座大山,这座山本来树木葱葱、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但是,我猛然地、惊骇地看见山的半山腰一片片树木混合着泥土在往下倾泻,而更加可怕的是,在滚滚朝下倾泻的那些树木、泥土、岩石之中竟然还有无数的人被包裹在里面。山下是混浊的,去势汹涌的江水,那些掉落下来的树木、泥土、岩石连同那些人一起在顷刻之间就被卷入到了可怕的江水里面。随后,那整座山在想下塌陷,我眼前的一切霎时就变成了一片汪洋。
太可怕了!我顿时被眼前的那恐怖的一切吓呆了,而且,我还看见无数座大山也同样地在垮塌,而且它们在垮塌的过程中一样地有无数人的身体在里面。
其实,我眼前的情景就如同是在电影屏幕上发生的事情一样,但那是我后来才感觉到的。而在我看到那恐怖的场景的时候,特别是在看到一个个**的躯体跟随着那些树木岩石和泥沙一起掉落的场景时,我脑海里面顿时涌起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世界末日。
随即,画面变成了地球,我就好像是在地球的远处的一侧在注视着它的变化。随后,地球的南半球就变成了一片汪洋,整个非洲顿时被混浊的洪水淹没,洪水里面全是一具具可怕的尸体。
我正在庆幸,可是却随即发现地球顿时被一股力量朝着太阳的方向拉近了一些距离,顿时便感到一种炽热朝自己袭来,急忙躲进一处石壁的阴影之下,而我万分恐惧地看见,那些正在炽热太阳光下奔跑的人们即刻就被烤成了一团焦炭。
忽然,我的身边出现了陈圆,她蜷缩在我的怀里。而此时,炽热的太阳光却将我们身处的阴影地带变得越来越窄,陈圆发出了惊恐的叫声,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炽热的阳光烤得一阵阵发烫,但是却毫不犹豫地将陈圆推到了靠近石壁的地方,而我的身体即将就要被暴露在烈日的照射之下。我心里当然恐惧之极,而陈圆却在我的怀里瑟瑟发抖。我对陈圆说:“别怕,我先走一步,你就躲在我身体下面吧,那样就安全了。”
阳光终于照射到了我的身上,我顿时感觉到自己的背上传来剧烈的被烧灼般的疼痛。
这样也好。。。。。。我心里想道。
可是,我却在这一刻醒了过来,顿时发现自己正在飞机上面,或许是飞机正在经过对流层,因为它正在发出剧烈的震颤与晃动。
刚才我睡着了,空姐悄悄在我的身上搭上了一床毛毯。所以,梦中的我感觉到了燥热,而且醒来后的我的背上全是汗水。
刚才的那个梦竟然清晰地被我印在了脑子里面,我心有余悸。
我知道自己这个梦所代表的是什么。
当然,我的这个梦是有诱因的。
从医学的角度上讲,梦是在我们的浅睡眠的阶段出现的。也有一种说法,就是我们的肉体已经进入了休息的状态但是大脑皮层却依然在处于兴奋。而且,在这样的状态下,特别是浅睡眠越临近苏醒的情况下就往往容易出现“鬼压床”的现象。
而刚才,我的梦正是处于浅睡眠的状态下产生的——上飞机后就因为身心的极度疲惫即刻就进入到了睡眠的状态中,但是却由于飞机上空间的狭小、内心的伤痛,因为这些原因让我难以进入到深睡眠之中。于是,我潜意识里面的东西就以梦的形式展现出来了。
我的梦其实就是我个人对世界末日的恐惧。在我的梦中,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在毁灭的同时也伴随着我们肉体的毁灭。最开始,我的梦境出现的是南半球的景象,那代表的是“我”的世界的坍塌。阿珠的事情让我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荡,也让我的内心深处深受伤害,所以,梦中的我所表现出来的是恐惧,是如同坠入地狱般的恐惧。
而梦的后半部分却更加真实地表达出了我心灵深处最真实的感受:其一,我告诉我自己:我是爱陈圆的,在我的心中她比我自己的生命更重要。不,或许更准确的是:我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她,去让她不要受到伤害。其二,在我的潜意识里面不住在提醒我自己:你是有妻子的,所以,放弃阿珠是必须的。从我的这个梦可以真实地展现出我自己内心最真实的一面。最开始,我是孤独的一个人,我孤独地在注视着这个世界悲剧的发生。但是后来,当陈圆忽然出现在了我身边的时候才让我猛然地意识到了一点:冯笑,你已经是有老婆的人了,而且陈圆还是如此地需要你的呵护,你怎么可能再去和阿珠在一起呢?
当我明白了自己这个梦所表达出来的真实含义之后,我的心里却更加伤痛。因为我真切地感受到了作为我自己的一种极度的无奈。
所以,醒来后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想要大声的嚎叫与哭泣。可是,这里不可以,因为这是在飞机上面,我不愿意一下飞机后就被人送进精神病医院里面去。
所以,我的内心更加地悲哀:在这个世界上,我连哭泣与发泄的自由都没有了。
到达江南机场的时候已经临近午夜,我没有去坐机场大巴,而是招手上了一辆出租车。
“洪雅,你在家吗?”一上出租车我就拨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