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恨谷外,大山高耸,古木参天。几点寒鸦,本在枝上栖落,不知为何,猛然惊起。
随即,虚空中,一阵仙力波动,三道人影显化而出。一白两黑,正是在那长恨殿内,醉魔罗酒楼的三人。
白眉微锁,气质邪魅。一身白衣的廉掌柜,眼中竟然流露出些许的疲惫,不似方才般清亮。
此时,高空中的那轮黑日,似乎就要轮转了。
“掌柜的,需不需要休息一下!”廉掌柜身后的一名铠甲黑衣关切道。
“不必了!”廉掌柜皱眉摇了摇头,然后长叹一声,双手合在胸前,快速结印。修长的手指上,散出无尽的黑芒,一股奇异的力量散开。
再见,那黑芒如龙,渐渐环绕其身。廉掌柜的一身白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竟也是一身黑衣铠甲,只不过廉掌柜的背后是一件红色大氅。
“死过的人,真是不行!果然,便是星辰也该陨落!逆天而行,不住顺天而为。小小一次谈判,竟然微感疲惫?”
廉掌柜长长地叹息,喷出无尽的冷雾,语气中满是感慨与落寞。
“掌柜的何处此言?您已然是七大掌柜中的翘楚,能脱去这身铠甲,不知是多少人日夜所愿?”身手的另一名铠甲黑衣道。
“铠甲是保护,亦是牢笼!三哥的话,永远都是世间至理!”廉掌柜苦笑一声,“可惜,目前,我还不能完全丢弃这身铠甲!时间一长,便有些力不从心。”
“那墨真山,还真是不好对付!”一名铠甲黑衣道。
“那是自然,呵呵!否则,我又何必亲自来?”廉掌柜冷笑一声,“弑兄娶嫂。血腥镇压,登上血月三大仙门无恨谷的宝座。这样的人物,绝对是枭雄之性,极为可怕。咱们如果不是握着他的把柄。然后软硬兼施,诱之以利,他又岂能就犯?饶是如此,墨真山也绝对是难控之虎!”
“掌柜的,无恨谷,对付阿木能尽几分力呢?”另一名铠甲黑衣问道。
“无恨谷能尽几分力,那要看阿木的。”廉掌柜冷冷一笑,“不过,以我听说的阿木的性子,他既然和墨无恨在一起。那么对无恨谷的事,定然插手。无恨谷不归墨无恨的手,他绝不会干休!”
“我倒是有些期待和那阿木的相见!看看,到底是怎样惊才绝艳的人物。”廉掌柜的身上散出一种无名的诡异的杀气。
“无恨谷,真能压倒阿木吗?”铠甲黑衣道。
“压倒阿木?呵呵!”廉掌柜冷笑不已。“如果一个无恨谷,便能压倒阿木,我们又何必布下如此大的局?咱们这些人,又何必生生死死?”
“万万年,应劫之人。阿木,绝对不会容易死。如果用整个修罗魔洲的毁灭,能阻挡他的未来。在我看来,恐怕便已然是大胜!”
“无恨谷,估计不过是我们的炮灰棋子而已。不要指望如何,只希望其能阻一阻阿木的脚步。我们的一切布置,还需要一些时间。能胜更好,若得魔棺。则是不世之功,我们便可能扭转所有的劣势。不得魔棺,一切无非回到起点。”
廉掌柜的话,语气很是平静。可是,这样的论断。让人听着阴森森的,遍体生寒。两名铠甲黑衣,不由身子一震。
血月三大仙门的无恨谷,都是炮灰棋子,这是多大的一盘棋?
“呵呵!”廉掌柜一笑,似乎感觉到了那两名属下的心理活动,“这盘棋很大,下了无数万年。因为,三界为棋局,众生皆在对弈!”
三界为棋局,众生皆在对弈?两名铠甲黑衣,听了掌柜的话,一时默然。
“我的推断,总比三哥的论断乐观!”廉掌柜似乎想起了什么,然后又长叹道,“也许,是三哥变了吧!生死无常,死去活来,可是,有时真的生不如死!长眠轮回时,反而是种解脱。”
“可是,回不去!三哥,你有何必执着呢?”
红色的大氅,在暗夜中,猎猎飞扬,如廉掌柜心潮起伏。两名铠甲黑衣,其实,也不能完全明白掌柜的话。因为,那邪,太过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