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子乐，你能不能告诉老夫，你这货运法到底是与国有益还是你只是为了取悦士大夫集团为他们创造利益而为？”恍惚间，庞颜落寞了许多，满头的白发再也没有方才意气风发的神采，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自责和痛惜。

美味当前，酌酒却无味。

杨铭与庞颜两人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那股子忧国忧民之态让两女都有些不自在，在军国大事上身为女子的她们并没有发言的权力即使上桌吃饭已经是杨铭的厚爱如此一来只得默默的坐在凳子上看着二人。

“君事，国事、天下事，事事艰难！”杨铭放下酒杯，原本还有些看不起庞颜这样一边为自己捞好处另一边却又惺惺作态装发笑，可是如今看来并不是这么回事，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忧国忧民？

他不禁想起那些历史上浓墨重彩的一个个鲜活的人物，李世民、房玄龄、岳飞、包拯....这些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在野蛮与文明不断抗争中正是这些看似虚伪的人用他们的肩膀扛起了民族的旗帜，这就是民族的脊梁所在？

“再难也当为先，子乐你难不成已经生出退隐的心思？”杨铭的一句叹息话让庞颜不禁凝重起来，杨铭是个理财大家无论是谁也不敢说一个不字，虽然理念与圣人不符但是也有其深意，他接触过心学，对心学的知行合一也是非常推崇的，既然事物没有证实那么一切都只是猜测：“子乐，你可不能生出这退隐之心才是，虽然外力抗拒甚多但是依然有无数同僚支持，正所谓好事多磨毕竟此事确入杨公所虑前景未明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有人老重而持成也是无可厚非的！”

“到是你，如今不过少年，本该是锋锐之时怎可露出这暮鼓之态？再说你如今已经参加院试虽然老夫并不知晓你成绩如何，但以你的才智想来位列三甲也是必然之事，等你登科之后朝廷授予官职那还不是你一展抱负之时？”

“世伯所言甚是。小侄也不过是有感而发而已！”杨铭心中此时也不平静，原以为自己不过只是孤身一人，却想不到在他的身后居然还有这么多支持者，诚然这些人当中也有不少沽名钓誉之辈。可是正是这一个个人居然和当朝首辅形成了一股能够抗衡的势力，这一刻，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有他的亲人，他的朋友。有哪些千千万万受到过他恩惠的人，无论平民百姓又或者是官员，他们都在支持。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民众开智，便只知其利，他们淳朴、善良、感恩谁对他们好他们便义无反顾的支持，而杨铭的烈酒法可是惠及整个蜀中，如今蜀中杨铭的威名早已经家喻户晓对于他的智慧和理财之能甚至敬若天人，如果说有人不知道谁是蜀中巡抚那么定然没有人不知道杨铭的名字。

不仅是蜀中，就连西南的难民也是感怀杨铭的善政。虽然出面的是官府但是毕竟法子是杨铭所出，正所谓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被传说也是正常，谁家没有一两个在公门当差的亲戚？所以除了蜀中之外，就连云贵等地杨金指的名头也是如雷贯耳。

而煤炭集团却是为士大夫阶层做出了巨大贡献，所以士大夫团体也有着不小的知名度。

“你知道便好！其实无论是保守派还是新生派都是为大明朝考虑，毕竟没有人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一个看似简单的绝对关系的可不是你我，而是天下，天下黎民啊！”

庞颜还在孜孜不倦的劝慰着杨铭，他不知道杨铭早已经知道将来。甚至还知道那位有着骨气的帝王上吊于梅山，甚至还知道有一位美丽的女子泪洒苍野.....他甚至还知道那群系着猪尾巴的野蛮人用铁蹄将中华大地肆虐的满目疮痍，他甚至还知道在一百多年后当列强轰破中华大门的时候，只有那一滴滴血泪。一声声嘶吼回荡在天地间。

原来自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为了全家吃饱穿暖的小人物了，他的肩膀上已经承载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而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小侄知道！”杨铭沉默的点了点头，无论他知道多少但是现在他却只是个尚未出仕的士子而已想要为民请命也需要一步一步走，没有获得足够的权力之前他什么也做不了，不过这时候他才看向庞颜。心里一动迅速的问道：“世伯这些话是杨公让你代传的吧？”

“自然...”话一出口，庞颜立即打住，不过这件事是相瞒也瞒不了，真如杨铭所猜测的那样，杨延和虽然比较保守但是也愿意尝试一番，毕竟如今国库空虚无论是各个方面都需要银钱的支持，虽然看起来这货运会左右国朝的根本，但是正如庞颜所说在没有事实的证明前根本就说不出好坏，所以他便让与杨铭相对比较亲近的庞颜前来探听下情况，毕竟杨铭才是此事的发起人他自然比其他人懂的多页更有预见性，如果真的能给大明朝带来好的改变那么他也不愿意死死守着田园望洋兴叹。

“子乐，你也要理解杨公的苦楚，虽然他是你的师公就着这一层关系他也不会害你，正是因为如此他才需要更为慎重的决定，如今国库空虚他其实也是难以为计啊！不过你也不必过于担心，至少杨公对于货运此时能为国库带来财富这一条还是看好的，只是....”说道这，庞颜有些不好意思，当即有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起来。

听得正入神，庞颜却立即打住了让杨铭心里抓狂，很显然这位便宜世伯应该知道点什么，不过看起来他还有些避讳，不过既然已经开了口杨铭又是渴望知晓便急忙问道：“世伯是否杨公他们对小侄的去处已经有了计划？”

果然精明！

庞颜心里不禁暗赞一声，自己不过是稍微说了一句，没想到杨铭居然能够想到后面的事情，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他，看着杨铭一脸急切的样子他也不好隐瞒，毕竟这件事也并不是什么秘密，早晚杨铭都会知晓，当下便小声道：“这次你恐怕是要外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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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