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何必这么想不开。”武安福劝道,其实他倒也希望杨玄感死在这里,免得他透露自己对他说过的那番关于败家的话。
“废话少说。积善。”杨玄感回身目视杨积善道,“我杨玄感宁可死在自己人手中,动手。”
杨积善浑身一震,两目中淌下英雄泪来:“大哥……”声音凄厉,叫人不忍。
“难道你想叫我受人屈辱吗?”杨玄感厉声道。
杨积善听了,知道事情无法挽回,一咬牙,把刀高高举起,口中道:“大哥你等我,我马上就来追随你。”
杨玄感大笑道:“我在黄泉等你。”说着转过身去,冲武安福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背后杨积善大刀落下,正劈在杨玄感的脖子上,血光迸射,人头落地,杨玄感尸身晃晃,扑通一声倒下。一代豪杰,丧命蕸芦戍。
杨积善杀了杨玄感,怆然一笑道:“我一生杀人无算,没想到杀的最后一个人是自己。”话音一落,手中刀在自己脖子上一抹,冲天而起一道血光,杨家最后的一个猛将,圆睁不服气的双眼,颓然倒下。
从六月初三起兵,到八月初一兵败皇天原,身死蕸芦戍,杨玄感纵横河南两月,义军声势浩大,极盛之时有众二十万,得势之快,为天下罕见,败亡之脆,也是举世难寻。义军被杀者有十万以上,官军损失也在五万之多,而受株连被屠戮者,亦有数万。经此一劫,河南壮年男子为之一空。
杨广从辽东回来,便一直在幽云的高阳郡居住,等候剿灭杨玄感的消息。当得知魏文昇,屈突通,来护儿,宇文化及和武安福等人合兵将杨玄感击败于皇天原,斩杀于蕸芦戍之时,大喜过望。招众人前来高阳受封赏。
武安福叫李靖等人先带大部分的亲兵回到瓦岗山下来驻扎,继续虚张声势的和山上的兄弟表演官兵抓贼的游戏,而自己则带着一批老弱残兵前往高阳,一路之上,只见无数荒凉破败的村庄,千里赤地荒凉无比,似是有很多时候不曾有人耕种了。
“武兄弟,这次回去高阳见过皇上,一定有打封赏。如今太子已死,你回朝上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等我和老裴帮你美言几句,必定官复原职。”来护儿看武安福望着荒野出神,以为他担心前程,一旁安慰道。
武安福心说我可不想回那个朝廷,口里道:“多谢哥哥,不过我已经厌倦了在朝堂上任职。如今各地盗贼蜂起,小弟正想为国效力,讨伐反贼。”
来护儿叹气道:“这么多贼,哪里抓的完。若是皇上再不征伐高句丽,整顿朝政,免除摇椅,还有转机,若是再伐高句丽,后果……”他说到此处,便停下了。武安福见他也心里感怀,不禁暗叹,若是群臣都能不顾荣华富贵身家性命,一力劝谏,杨广还会一意孤行吗?
一路无话,不几日来到高阳,武安福离开朝廷一年多后,终于又见到了杨广。
“武爱卿,你这次立了大功啊。”杨广看到武安福,也不禁唏嘘。当初为了维护太子的威信,他倒也没给武安福恢复官职,如今太子死去很久,武安福又立下大功,杨广对他也有些愧疚,问道:“这次平定杨玄感,你功劳颇大,朕给你官复原职,你看如何?”
武安福忙道:“皇上,臣不想回朝为官。”
“为何?”杨广脸色一变,“难道你还记恨着太子吗?”
“臣不敢,不过如今天下群贼蜂拥,臣正奉命讨伐瓦岗山的反贼,事情未竟,不敢擅离职守。”武安福道,“何况如今天下纷乱,臣愿为皇上在各地靖乱肃反,效犬马之劳。”
这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不但杨广听的心情大好,连很多朝臣也都暗想这武安福真是个忠臣,大官不做,偏要去各地奔波受苦。
“既然武爱卿如此忠勇爱国,朕自然要更加褒奖。朕现恢复你的官职爵位俸禄,并晋为一等忠勇侯,并命你为讨贼大元帅,拨给你五万人马,替朕将乱臣贼子全都荡平。”杨广被武安福的话也说的振作起来。
“谢皇上成全。”武安福叩头谢道,心里暗喜。有了这个元帅身份,他就成为了一个独立的山头,以后可以专心的展势力也不怕杨林觉了。
“有武爱卿这样的忠臣,我大隋何事不成?朕决定今年就在高阳郡住下了,明年开春,再征高句丽,不叫高元跪地求饶,决不还军。”杨广意气风的道。
大殿之上,有人欢喜有人忧,武安福表面的沉重下,是内力的心花怒放。一切都在他的想象里,按部就班的运行着。未来的画卷,缓缓铺开,极尽奢华,充满梦想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