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满是谴责的眼睛透过半月形的镜片端详着艾伦：“惊动逝者的遗骨和尸骸，这是不道德的，哈里斯教授，你怎么敢把这样的魔法交给他们？小巫师如果对生命缺乏足够的敬畏，我们霍格沃茨的毕业生会变成什么模样？”

“知识无分善恶，我们只是在复杂人性中追求真理。”艾伦让自己面对邓布利多，“这是我的课堂，校长，你打扰到我上课了。”

“我知道黑魔法对小巫师的诱惑，黑魔法对性格的影响是确实存在的…”邓布利多靠近了艾伦，他似乎让自己克制了怒气，有些近乎哀求地轻声劝说，“我尝到过那样的滋味，哈里斯教授，这很容易让人沉浸于力量的增长之中，而忽视掉其他的一切…”

“邓布利多校长，你们格兰芬多看待事务总是习惯于自己的标准看待问题，而学不会求同存异。”艾伦摇摇头，“我来自拉文克劳，我们永远追求真理，真理何须善恶？事实上我对黑魔法和普通魔咒的态度完全是平等的，之所以我的课程目前偏爱这个方向，正是为了弥补我个人认为学校在以前教育上的缺失，我在试图让学生们看待问题的方式上更中立理智一些。”

现在实践场地上的巫师们寂然无声，其实他们每一道视线都早已经飘了过来，一旁的纳威和福莱格离得比较近，眼看着邓布利多和艾伦两人对峙着，剑拔弩张，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既然你坚持——”邓布利多沉思了一下下定了决心，“作为校长，我有权利取缔任何一门课程，我现在决定正式取消古代魔法课。”

“是的，校长。”艾伦面不改色的笑了笑，“不过由于我这门课开设特殊，我想就像我们在开学谈过的那次一样，我想你得联系大部分校董，让他们都同意驱逐我，你才会获得这种权力。”

“你我都知道他们会非常乐意如此…如果不是我…”邓布利多看着艾伦眼神充满了猜疑和不解，“为什么你要把我们彼此逼到这种地步？”

“因为学校是教授知识的地方。”艾伦耸耸肩，“就这么简单，学生们想追求善恶，爱恨，名利，财富这些都是个人行为，学校的首要目的是让知识得到传承，而不是试图让所有人都成为一个圣人，我们让他们明白他们得对自己的选择和行为负责就足够了，你是一所魔法学校的校长，而不是一所专门教育小孩品德的学校校长。”

邓布利多和艾伦互相盯着眼前那张严峻的面孔，都明白自己没有办法劝服对方——虽然为此站在各自的角度他们都朝这方面努力过。

邓布利多深深叹了口气，放弃了和艾伦的对峙，他转过身来，看向选修了古代魔法课的这些学生：“鉴于古代魔法课的授课内容涉及到了不应该是你们这个年纪...不，应该是绝大部分人都不该接触的黑魔法，如果有不愿意学习这门课程的同学可以提前离开了。”

小巫师们面面相觑，一时场上寂然无声，就站在邓布利多和艾伦身边的纳威和福莱格特别后悔自己选择了这样的位置，长久以来他们受哈利的影响对邓布利多非常有好感，可是和艾伦的关系也很不错。此时近距离看到两个人这样对峙，他们都不知道如何是好，恨不得自己从来未出现在这里。

作为目光焦点的邓布利多仿佛不受影响，平静地继续说道：“不用担心哈里斯教授会给你们扣分之类的处罚。”

“你是可以把分加回去或者什么，但教授惩罚学生的方式也不止是扣分。”艾伦不落下风地紧跟着强硬说道。

见到邓布利多和艾伦是这样的针锋相对，贾斯廷·芬列里张了张嘴，他伸出胳膊怼了怼身边的厄尼·麦克米兰，悄悄对他说道：“我本以为有最伟大的白巫师和哈里斯教授在，霍格沃茨会是世界上最安全最安全的地方，我知道他们两个观念不合日间矛盾，但没想到他们之间的冲突竟然这样严重。”

厄尼·麦克米兰抱着双臂，目光没有离开场中的邓布利多和艾伦，作为纯血家族的一员，他当然知道一些麻瓜和混血家庭出身的巫师不清楚的幕后信息，他的身体稍稍侧向贾斯廷·芬列里警告道：“贾斯廷，你最好少掺和他们之间的事情，他们之间的关系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紧张。”

邓布利多从半月形的眼镜片上方盯着艾伦，“哈里斯教授，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给人选择的机会？”

邓布利多锐利的目光无法让艾伦退却，他向前走了一步，目光在周围这些巫师的身上扫过：“邓布利多校长，他们有选择的权利，他们可以选择不来学习古代魔法，或者在这节课上并不真正学习这门课程，但既然已经选择了来到这里学习，就应该遵守我的课堂纪律…早退什么课自然是违反校规的。”

金妮虽然确实对于要自己碰触那些尸骨有些抵触，但实际上她对古代魔法课大部分课程还是比较喜欢的，特备在这种不安全的年月让她觉得没有在比能多施放几个比蝙蝠精魔咒还强力的魔法更让人感到安全的了——更何况，虽然她的父母是凤凰社的成员，但是在私交上也和哈里斯家族的关系很好。

因此在邓布利多看过来的时候，她便如同犯了错误般低下头，不敢看邓布利多。

德拉科·马尔福不屑地皱了皱鼻子，讥笑道：“他在看什么，以为我们谁会响应他的号召吗？除了波特那伙人……”他的眼睛又扫过了一些家族已经和邓布利多取得了联络，支持邓布利多的那些纯血家族的巫师，龇牙悄悄对潘西说道，“我真为某些家族的眼光感到遗憾，竟然选择了这么个老糊涂。”

而被德拉科不屑的、那些已经决定支持邓布利多的那些纯血家族的巫师倒是有打算响应邓布利多的，但在艾伦开口后，这些受过家族教育的狡猾家伙，除了偷偷附和几声外，没有一个人敢于直接站出来直接支持邓布利多，并且对他还有些埋怨，纯血家族们早就催促过邓布利多解决这个问题，但他一直在拖延弄成了现在这种局面——要赶走艾伦和他背后的哈里斯要做一系列准备需要时间，如果这个时候当出头鸟，在他们被推翻前没人单独能承受得起哈里斯的报复。

“现在请注意校长，我的课堂还没有上完。”艾伦伸出手做出了请便的姿势，示意邓布利多离开。

邓布利多转身，他的目光在哈利的面庞上停留，哈利的目光和他交流几秒就挪开了面颊，他昂起了头，赌气般大声地：“抱歉，邓布利多，如果你能都接受那个叛徒！我想我也能接受这门课！”

金妮惊讶地扭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哈利，其他小巫师忍不住躁动了。德拉科·马尔福嘴角翘起，哈利·波特可是邓布利多最忠实的支持者，他们这是闹掰了…

这似乎让邓布利多有些愤怒，他满脸严肃的回头盯着艾伦，而艾伦在他开口前就抢险回答起来：“我是答应过你，但这是哈利自己的选择，校长你有什么想做的也是你的权力和选择，但我现在不得不把你耽搁的时间给学生们补回来，虽然我一向很讨厌拖堂和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