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灿忍不住低骂道:“逢你姥姥,步兵操典上是什么说的,你个不学无术的夯货,背操典!”
那胖子苦着脸背诵起来:“操典,每逢山间林密,必排散兵线,火力侦察,发铳击之,尖兵先行以探其虚实。”
马灿这才轻轻一摆手,麾下百余轻骑纷纷下马,从褡裢里抽出火铳排成散兵线,半跪在地上面朝左右两侧,瞄准了两侧山坡上郁郁葱葱的灌木从。马灿看着茂密的灌木,背心发凉,这个地方太适合打伏击了,越看越觉得心中发毛,前面甲哨是安全过去了,却不代表这条路是安全的。
甲哨显然没有按照操典去做,这要是真的有伏兵,大队轻骑贸然闯进去。到时候被人家前后一堵,伏兵四起,那就尸横遍野了呀。各队队官纷纷下令,半数单膝跪地的轻骑纷纷搂火,向着两侧山坡倾泻弹药,直打的半山腰上烟尘四起,灌木折断,一群惊鸟冲天而起,盘旋不去。
发完铳的轻骑兵纷纷摸出定装火药,铅子,快速装填。
枪声停歇,半山腰山灌木从中仍是静悄悄的,没什么动静,马灿嫩脸上火烧火燎的,几位大少爷面子也挂不住,嘀咕着抱怨起来,这看着倒象是一群傻子,没事朝山上打枪玩么,太蠢了呀。
窃笑声声,马灿嫩脸涨的通红,当年兄长以八名子弟兵起家,民间编了话本传唱,号称开原大八义,大名鼎鼎的英雄人物。他这里也仿效兄长当年,弄了一个小八义,却都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
“派尖兵,搜山!”
马灿索性破罐子破摔了,既然错了那就错到底了,少年人心性自然是不会认错的,错也是步兵操典错了,不是少爷我错了。
“遵令!”
这一哨精兵倒是极为精锐的,装备也是极为精良的,这也是废话,为了保护这么一帮大少爷,各家恨不得用银子造盔甲。这一哨轻骑装备精良到什么程度,用了十二成料的精良棉甲,棉甲上加了一层绵密的水牛皮,胸前,背心要害处还加了护板,就连火铳也是有膛线,弹丸那都是细细打磨,尽量使其规则。
弹丸越规则打的便越准,出征之前,各家的丫鬟家丁也不知磨了多久。
几位大少爷的窃笑声中,百余轻骑排成散兵线,派出尖兵,猫着腰往两侧山坡上爬,这一摆开阵势便可看出,这队轻骑的精锐了。都是百战老卒散兵线一拉开,训练有素,进退有序,十余个尖兵都是孔武有力的壮汉,猫着腰蹭蹭蹭往坡上爬,一看便知是身手了得,后排散兵互相掩护着大举压上,动作极快。
散兵线呼啦一下排开了,尖兵灵如狸猫不停的攀爬,后面掩护尖兵的散兵在道路上就地展开,单膝跪地稳稳端着铳,瞄的极稳,做工精良的线膛枪打的极准,这都是些百里挑一的精兵,火铳自是玩的出神入化。
“六少,快晌午了。”
“有惊鸟,那山中必然便没有伏兵,折腾个什么呢。”
马灿只是一言不发将干裂嘴唇咬住,淹死的都是会水的,中伏的都是骄兵悍将,为将者不可专勇,当随时保持着紧张与清醒,这是兄长再三叮嘱的,当谨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