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亲兵神射纷纷应了,便兴冲冲的提着铳跑过去凑热闹,不多时,密林中又响起零星的铳声。
翌日,清晨。
八旗兵起了个大早,天还没亮就集结兵马摸营,大批旗兵甩开大步扑进明军宿营地,营中明军却早就扬长而去,留下熄灭的篝火,遍地杂乱的脚印,还有捆在大树上,全声上下伤痕累累死状奇惨的旗人尸体。愤怒的嚎叫声在林间响起,穿着铆钉棉甲的旗兵杀气腾腾,同样服色的汉军则大多噤若寒蝉。
“非人哉,畜类!”
一个正值壮年的汉军章京,愤怒骂道,满语,汉话,蒙语,不同语言的咒骂声一片,建虏竟大骂起明军禽兽不如的行为。竟似忘记了当年虏骑纵横辽东,京畿,以凌虐屠杀明人为乐的旧事。
一个满人佐领嗬嗬的喘着粗气,红着眼睛,愤怒的拔刀乱劈乱砍,几棵被砍断的小树从当中折断。
“解下来,快解下来,明狗如此歹毒,必遭天谴!”
那汉军章京一边咒骂,一边带着几个汉军上前,想要将旗兵的尸体从树上解下来,那汉军章京一脚踩空,立知不秒,被触发的陷阱哗啦一下,将那汉军章京整个人倒吊了起来,腾云驾雾般被吊到空中,惊慌大叫着在林间荡来荡去。
砰砰砰!
伏兵四起,那汉军章京在空中不知挨了多少发弹丸,暴毙当场。
密集的弹丸激射,百步外密林深处,暴起的明军单膝跪地,打起一阵阵排铳,前排打完了便就地装填,后排越过同伴又是一轮齐射,人数较少的明军竟层层推进,如翻卷汹涌的波涛,一浪接一浪的涌过来,将空地上立着的虏兵打的纷纷栽倒。这竟是一处假营,假营一侧还有真营,真营里有大量伏兵。
遇袭的虏兵一时无力招架,边撤边放箭,沿途又伤亡了数十人。
虏兵连滚带爬逃进密林,一个哨,百余明军重新占领了营地,以枪托,短刀补了刀,将一个个血泊中翻滚嚎叫的伤兵砸死,刺死。这一哨明军自是留下来断后的,竟十分嚣张的打起伏击,竟然还打成了,一百多人一通排铳,竟然将数千虏兵惊走了,还留下了不下百具尸体,自身只有两个挨了冷箭,受了轻伤的。
一个哨官弯腰蹲低,单膝顶着一个建虏伤兵的腰眼,一手揪起那伤兵的金钱鼠尾,另一手反握短刃看也不看,在旗人伤兵脖子上轻轻一抹,鲜血便如同决了堤的洪水,涌出来,喷射在黑色的土地上。清剿战场这类事情做的多了,熟能生巧,一哨明军各个都是补刀好手,顶着腰眼,提着金钱鼠尾小辫子轻轻一提,便轻轻松松抹了脖子,十分便利。
一声呼哨,那哨官猛打手势,一百多明军随手抓起顺刀,头盔这些便于携带的战利品,高抬腿跑迈过林间缠绕的树根,灌木,撤离战场。一阵沙沙的响声过后,百余断后明军,与前面接应的友军会合,很快在密林间消失不见。有人设伏,有人接应,五千明军在兴安岭西侧层层阻击,打的皇太极心急如焚。
皇太极此时恨不得,将那刁钻狡猾的明军将领,五八分尸,大卸大块,然后乱刀剁成肉泥。
以李争鸣的性子,多半会大笑三声,抖一抖他反穿的大红将官服,颇感荣耀。
同一时间,勒拿河渡口。
马灿蹲在一辆翻倒的大车边上,将铳横在腿上,用一根断箭拨弄着随时都会熄灭的篝火,呼啦,张水子不耐烦的倒了一包火药上去,火堆重又烧的旺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