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三章 南兵
清晨,林间营地。
林间积雪上血迹斑斑,惨嚎声音声在林间回荡,篝火重又熊熊烧了起来,一个个明军士卒围着火堆说说笑笑,喝水,吃干粮,抹獾油。不远处的林间空地上,血流成河,躺着数十个被打断手脚,挑断手筋脚筋,全身沾满血迹,烂泥,污秽不堪的建州青壮,还有两颗戴着八瓣盔的脑袋高高吊在树上。
惨叫,呻吟,哭号声没有破坏明军用膳的兴致。方才还凶悍异常的建州男人,绝望的仰面朝天躺在血泊中,手脚处被挑断的血管不停的渗着血,血流干了便一个个变的僵硬,肮脏的脸保持着扭曲,狰狞的样子。
一堆篝火边上,六个披头散发的女奴裹着棉甲,皮袍,用力吞咽着热水肉干煮成的肉汤,还不时抬头惊恐的张望。
“呸!”
马灿喝了一口肉汤,表情有些古怪,却终究是忍不住吐掉了,随手将肉汤倒掉,心中咒骂这玩意太难喝了,太咸了。张水子嘿嘿一笑,将烤着的狍子肉递过来,马灿大口嘶咬着肥美的狍子肉,朝那六个女奴撇撇嘴。
张水子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辩解道:“少爷,人饿久了可不能给肉吃,会撑破肚皮呐。”
马灿嚼在鲜美的狍子肉,含糊不清的问道:“是么?”
张水子咧嘴又是一笑,盯着手中一条后腿,瞅准了狠狠一口咬上去,还哧溜一下将滴落的油水也舔进嘴里。马灿看他吃的哧溜做响,翻个白眼,心说这夯货吃相也难看了,一摸嘴上的油水又叹了口气,开氏马氏家教是极严格的,然而在军中混久了,早忘了家中那些从小守到大的规矩。
一个吃饭细嚼慢咽的贵公子,竟变成大口吃肉的粗鲁军汉,马灿便有些神伤。
唯一的牛皮帐篷中,一个穿白色棉甲,挎着药箱的医官走了出来。
马灿含糊着问道:“救活了么?”
那医官眼神一黯,低声应道:“伤了脏器,刚刚断气!”
“杀不尽的贱猪狗!”
马灿大怒将手中吃剩的半条狍子腿,砸在不远处一个建州男人脸上,啪,溅了那死人一脸油,那早已断气的建州人瞪着一对死鱼眼,仍保持着死前痛苦狰狞的样子。马灿胸中不畅闷叫了一声,不吃了,晦气!
昨夜那试图逃脱的明女还是伤的太重,坚持了半晚上还是咽气了。
张水子仍在嘶咬着他的狍子肉,咧嘴笑道:“死了,也是她的命。”
马灿气的低声骂道;“你个脏心烂肺的玩意儿,心是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