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退,不可恋战!”
马灿从山石后弹了起来,急切叫道,一声闷哼胸口微微一麻,立知中箭,也懒的去看胸口那支箭,狠狠一脚踹翻一个还在乱瞄的亲兵,一千明军也顾不上姿态是否雅观了,连滚带爬的滚下山去,也不怕身上多几道伤口。这都是百战老兵用鲜血领悟到的保命本事,深入敌阵四面八方都是敌兵,稍一停顿便得横尸当场。
千余明军滚的滚,爬的爬,以各种极不雅观的姿势逃下山去。
前锋那支百余众的开路尖兵,异常骁勇极擅使刀盾,一片刀光闪烁竟势如破竹,轻松撕开数百建虏的阻拦,扬长而去,留地一地血泊尸体。
“吼!”
山间乱石岗,土堆后,不时有凶悍的虏兵暴起,举着各式兵器扑过来。
砰!
一个凶悍旗兵手持大刀扑过来,身边三五个正在装填的护兵正欲上前阻拦,却被马灿从腰间拔出手铳,稍一瞄准便是一铳。当的一声大刀落地,撞在山石上发声一声脆响,几个护兵纷纷咋舌,营头这射术可越发精准了,那旗兵才冲到三十步外便被一铳撂倒,三十步外手铳毙敌,军中能做到的屈指可数,真真不负神射之名。
神射马灿名声在军中传扬开了,佐以他显赫的出身背景,便更是传奇。
如今马灿便是各镇神射崇拜的偶像人物,既当世白起之后,辽王府又出一位当世李广,自是人人羡慕崇拜的。千余明军一路狂奔,沿着张水子率领杀手队撕开的通道狼狈撤退,铳身阵阵,不时将乱石堆中扑出来的建虏散兵一一击杀。铳声,野兽一般的嚎叫声,流矢破空声,在山林间此起彼伏。
天将将亮,营地。
一声痛叫,马灿翻了个白眼,看着入肉半寸的流矢被军医拔掉,一口老酒灌了下去,身上便火烧火燎起来。
“少将军忍着些!”
医官微一招呼,仰脖子吞一口烧酒,噗的一口喷到伤口上。
马灿又翻了一个白眼,咽下一口唾沫,对这游方郎中粗暴的治伤方式,早习惯了,这粗手粗脚的贼鸟也不知道怎的混进军中,当了医官。
不远处,张水子正在跳脚大骂:“蠢物,你等,是怎的让几个毛贼伤了少爷?”
“贼鸟厮,还有脸回营,再有下次老子焖死你等!”
一群亲兵被张水子骂的抬不起头,乖乖挨了一通教训,也不敢招惹张水子,这动辄叫嚣着焖死人的绝代凶人,自然,也没人见过他真正焖死过谁。
马灿反倒不以为意,招呼道:“罢了,流箭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