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开军令,邓承志傲然道:“奉大都督令,本将,接掌此地!”
不多时,丧了胆气的两营残兵排着队,垂着手被军法队押走,营外,一队队新开到的士卒面露同情之色,军法无情呀,竟被敌骑一阵连破两营,除少数表现英勇的,多数都要革职,赶出军中,回到南方家乡日子也不好过,是要背负一辈子污名的,倒还不如战死了呐,还能落个忠烈之名,妻儿老小衣食无忧。
“某不愿走!”
“我要留,求大人开恩!”
溃兵中也有血气方刚的,耿着脖子不肯走,不愿面对悲惨的后半生,也有丧了胆气的,痴痴呆呆如行尸走肉一般,一面木然。
“等等!”
邓承志拍马赶了过去,拱手道:“用人之际,这几个兵我要了,兄台便请高抬贵手。”
那黑脸军法官稍一犹豫,便恭敬道:“既是小邓将军发了话,可,挑人吧。”
邓承志抱了保拳,骑马在溃败群中转了一圈,挑了些身强体壮一面血勇之气的留下来,手一挥,两千步骑便接掌了前线大营,收拾善后,轻骑四出布置警戒,步卒解散重新建立防线,布置车阵,拒马,将前头翻倒损坏的小炮抬走,换上随军携带的新炮,观测,试炮,忙乱了好一阵。
邓承志翻身下马进了营帐,便被帐篷里浓烈血腥味,呛的掩住口鼻。
帐篷中竟躺着一具未及清理的敌兵尸体,穿蓝色军服的敌兵趴在地上,前胸挨了一记手铳,竟在后背开出一个黑糊糊血洞,血迹早已干涸发黑了。一个亲兵走过去将尸体挑翻,便看到一张狰狞的脸,高鼻梁,蓝眼珠,黄头发,却一面死灰没有半点生气。
邓承志刚到前线便有些狐疑,错愕道:“孙兄,这便是俄人?”
身后,一个书生模样的参谋军官,便走过去在那尸体上翻找起来,东拍拍,西摸摸,竟从那敌兵蓝色军服中摸出一本证件,翻看起来,竟看的津津有味嘴里念念有词,弄的邓承志老郁闷。
便不悦催促道:“孙兄,上头有啥?”
那孙参谋摇头晃脑,竟卖弄起学问:“此非俄人,此波兰人,波兰德呀!”
邓承志看他摇头晃脑的样子,一时无语,那参谋官又卖弄道:“波兰德,在俄国东边,实力不俗呀!”
邓承志约莫弄懂了,便很恨骂道:“这些蛮夷,果真都是一伙的,一丘之貉,小爷包打了!”
那孙参谋仍文绉绉道:“非也,非也,似是而非也,这波兰德与俄人是一伙的,又并非全是,信的同一教却并非同一教宗。”
邓承志被这穷酸秀才气的发昏,懒的理他,却命人将营中敌兵遗弃尸体,连军服物品一并送回帅营,请大都督定夺,这便是一个长期征战的军事天才本能的战场嗅觉,十分敏锐,说不清道不明的战争天赋。
海参崴,帅营。
马城翻弄着带血的证件,几套军服,心中有数这一路打过去,几大东欧强国会组成联军么,多半是会的,东欧人虽然彼此之间征战不停,却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东欧人终究是同宗同源呀,不可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