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出挑的北地女子年纪尚轻,在马灿灼灼目光注视下,竟窘的嫩脸涨红,半晌,一个轻轻柔柔的谢字才说出口。马灿瞧着她香汗淋漓的洁白额头,一呆,劈手便将扁担仍给一个护兵。
“哎哟!”
他那部下毫无防备接过扁担,竟险些一跟头栽倒,哄笑声起,马灿一张脸也颇觉尴尬,发烫,恼羞成怒的大步走了,心中怒骂这等酒囊饭袋,连个扁担也接不住么。
上房里,王月等女早笑成一团,其乐融融。
王月笑的眼睛眯了起来,瞧着那犹自不知所措的北地胭脂,眯着桃花眼审视一番,那笑容中透着些深意。
半月后,外兴安岭西麓。温暖的静室中,马灿见了兄长便眼眶泛红,满腹委屈却又无法诉说,下首王月默然肃立,感受着静室中压抑的气氛,外头厢房中尚不知埋伏着多少虎狼之士,多半只等着摔杯为号,那便是一出骨肉相残的
惨剧。这样的戏码在中原王朝历史上,也不知上演了多少回。
偷偷抬头,瞧一眼上首那个威严,不苟言笑的男人。王月芳心中竟有些惊悸,虽说那是枕边人,可也是高高在上的君王,所谓伴君如伴虎,莫过于此。压抑中王月甚至有些惊恐,倘若枕边人翻脸无情,这便将胞弟推出去杀了,她又该如何自处。上首那威严
的君王动了,起身,不紧不慢的走过来。
王月娇躯战栗起来,却又有些恍惚,眼睁睁瞧着威严的男人,和他兄弟来了个熊抱。
马城瞧见自家六弟,便打心眼里欢喜,嘿然笑道:“胖了!”此言一出,王月攥紧的玉手松开了,心中阴霾便不翼而飞,瞧着马灿伸手抹眼泪,心中唏嘘又有些忐忑,她虽嫁入了辽王府,却从未真正了解过她的夫婿,终究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或许是关心则乱
吧。
一个熊抱过后,马城便决然道:“你稍做休整便去南线领兵,李帅那头缺人,你把咱开原骑队管起来。”
“官面上的事情我最会处置,你不必劳心!”
三言两句,马灿腰杆便挺了起来,一声低喝:“标下领命!”马城哈哈一笑瞧着自家千里驹,拍拍他宽阔雄壮的肩膀,小辽王么,等到这世界都臣服在马某的脚下,还巴不得多出几个独挡一面的王侯,这便是眼界胸襟的不同。那笑声中又透着几分狠辣,马某久不在
江南,便有人要兴风作浪了,不杀几个怎么能行呢。
寒夜,内室。夜半无人私语时,女魁首不胜娇羞,夜深人静时却突然盈盈坐起,就那么可怜兮兮的跪下请罪,她是汉社女魁首,平日里交往的是三教九流,达官显贵,生着一颗七窍玲珑心,那日在白山驿恰巧出现的北
地佳丽,自然是她暗中安排的,果真便入了马灿的眼。马城瞧着她楚楚可怜,又好气又好笑,也不忍怪罪她,只在心中一声长叹,高处不胜寒,他如今到了这种高高在上的地步,这些监视,下套,龌龊的事情自然会有人做,这如花似玉枕边人也是替他着想,
竟然早早在胞弟身边安插了个大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