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现在!
变故突生。就在他刚站起来的瞬间,原本在旁边喝酒吃菜的男男女女像是商量好的一样,猛地扑过来,将阿福直接扑到到地上。
“你们是谁!居然敢绑我!”阿福此刻像个细长的竹竿粽子一样被捆了个结实,梗着脖子叫嚣着,“不妨告诉你们,我可是——”
“是什么?”柴倾城见他猛地住了嘴,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揪住阿福的前襟追问道。
柴倾城力气极大,直揪得那阿福脖子粗红,伸着舌头喘着粗气,但却在柴倾城的逼视下,目光闪闪躲躲,不肯再说一个字。
“冷静!”白展风走上前来,将柴倾城拉开,对着底下人摆了摆手,“带走。”
那几人点了点头,将阿福一把拽了起来,押着就往出走。
这时,外面由远及近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随着一声嘶鸣声,马蹄声戛然而止。
打外面进来了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穿着束衣的小孩,身量较小,眉宇间却隐隐有股英气,背上背着一个细长的用粗布厚厚包起来的长条,十分引人注目。这小孩神色凝重地走进来,直直递给白展风一封信。
“密信。”
柴倾城敏锐地感受到身旁的白展风在看到进来少年的第一瞬间,身子僵硬了片刻,将信接了过来,小心拆开来,里面只有十分简短的一行字,白展风看完之后,猛地脸色一变,转过头来看了柴倾城,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撞在一起,皆是心中一沉,柴倾城眉头紧蹙,从白展风沉重的表情上,她隐隐察觉到,似乎有什么十分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
法场。
虽然已是午后,却没暖和多少,太阳始终笼罩在几朵阴云之下,无法挣脱。整个法场显得似乎十分冷寂,四周却是人影攒动,天香楼酒品投毒致死案闹得沸沸扬扬,京中的百姓也多听闻,此时听说要斩首天香楼的掌柜,纷纷跑来围观。
骆掌柜浑身脏污,头发凌乱,破烂的囚衣上遍布着被鲜血染红的狭长口子,上面的血渍在囚衣上凝结成暗红色的痂块,面色苍白,嘴唇发紫,整个摇摇晃晃地跪倒正中央,脑袋后面斜斜插着一个尖锐细长的白色令牌,上面用黑色的墨汁写着一个大大的“斩”字。
周围围观的老女老少都在底下指着跪在中央、不成人形的骆掌柜,窃窃私语。
“喂,天香楼都毒死了两个人,可算是遭报应了!”
“杀得好!要不是这样,还不知道以后还会祸害多少人呢。”
议论声此起彼伏,像一把把利剑一样每一下都精准无比地戳到跪在正中央,已经被折磨到不成人形的骆掌柜身上。
难道就真的这样死在这里了?骆掌柜在心中深深叹了口气,目光穿过人群,一直看向远方不知道的地方去。
昨日半夜,忽然有人提审他,硬是用遍了酷刑,只为让他签字画押。看来那幕后之人是坐不住了。
看着围观的群众,又抬头看向坐在主位上的徐大人身上,就是这人,昨夜亲自对狱卒下令,务必要得到自己亲笔画
押的认罪状。
“掌柜的!掌柜的!”
有人压低了声音呼喊道。
骆掌柜艰难地扭动着脖子,人群中赫然有几个熟悉的身影正看着他,有几个甚至时不时伸出衣袖擦拭眼泪。
“怎么办啊?!柴小姐一早就出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一个小厮时不时转头朝着法场外面张望着,一脸的焦急转来转去,头上冒着汗。
“就是!就是!也不知道柴小姐能不能来来得及赶回来!难道掌柜的真要死在这里了吗?”两一个小厮也一脸的忧愁,直直看向跪在法场中间的骆掌柜。
“大人,时辰到了。”一旁的师爷看了看天,俯身对着坐在主位上的徐大人小声地提醒道,心中有些疑惑不解。他们家大人今日格外喜欢出神,面色也比平日凝重许多。
时辰到了?
徐大人微微低下头朝着底下看了一眼,像是感受到他的目光一样,骆掌柜也猛地抬眼对上了他的目光,里面有对于死亡的恐惧,但是更多的是质问和疑惑。
徐大人悄不可闻地移开了自己的目光,抬头的同时,从公案右前方抽出一枚签令牌,眼睛闪了闪,随即伸手一扔,“斩。”
“啪!”签令牌碰撞到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随即高高弹起,又落下,如此反复,每一下都重重砸到骆掌柜心上。
身材魁梧的壮汉裸着上半身,头上系着的红色绸布在风中飞舞,他单手提起放在一边地上的酒坛子,一仰头闷了一大口,然后将空坛子直接重重摔到一旁,鼓囊着肥硕的腮帮子,又是一弯腰,自另外一边抽出一柄冒着寒光,光洁无比的大刀,一仰头从刀背到刀身再到刀尖,直直将口中的酒喷洒出来。飞溅散开的酒液在空中散成了一团巨大的水雾,那巨大的声音令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中都是一惊。
徐大人面色难看,藏在袖子里的手掌越缩越紧。眼睛看着跪在中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行刑——”立在一旁的师爷直起身子,尖利的声音在空中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