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兰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坐在自己面前的苏柔儿,吞吞吐吐地说道:“柴先生说,太后待她如亲生女儿,叫我不要跟她作对,还说若是我把这件事说出去的话,她就是反咬一口,说是我虐待孩子们,反正娘娘信她不信我……”
这话说得的十分诛心。若不是柴倾城置身其中,柴倾城简直要这人敏捷的思维叫好了。
太傅和其他评委都一脸惊恐地抬头看向了苏柔儿,孙玉兰这话说的极其诛心。
果然,在她说完这话之后,苏柔儿的脸色几乎就要维持不住了,脸上是震怒。伸手重重拍在了椅子的把手上。
“啪!”
清脆的声音在房中响起。
跪在地上的众人全都将头更加低了下去,完全不敢抬头看太后的脸色。
“柴倾城,你有什么话说?”苏柔儿看着柴倾城问道。
子虚乌有的事情,如何让柴倾城解释,只见她转过身来,冲着一脸洋洋得意地孙玉兰露出一抹不屑的笑脸,然后转头大大方方对上了苏柔儿眼睛,长长地跪了下去,声音不疾不徐,“禀太后娘娘,孙先生将此事的时间地点和过程都说的这般详细,似乎当时在场的就只有我和她。”
一旁跪着的孙玉兰脸色一喜,见柴倾城似乎自知没办法再翻案,因此直接放弃了。
“不过……”
柴倾城却忽然停顿了一下,语气转折,转头对上了孙玉兰打的目光,开口说道:“可否在定臣女的罪之前,容臣女问孙先生一句话?”
苏柔儿也是一愣,转头与杨嬷嬷的目光对视了一眼,对方也是一脸疑惑地看着柴倾城。
“好。”
苏柔儿虽然疑惑,却也直接大手一抬,答应了柴倾城的请求。
“孙先生……”柴倾城抬眼对上了孙玉兰的目光,眼中似乎有一抹笑意掠过。
孙玉兰当即便是一愣,这柴倾城当真是得了失心疯了不成,死到临头了,居然还笑得出来。
然后便听到柴倾城的声音淡淡响起,声音不高不低,听到孙玉兰耳中却像是催命符一样,“孙先生说那个鞭子时数日前丢失,那么……”她转头朝着江太医发问,“敢问江太医,需要多久才能造成乔方那孩子身上那样的伤痕?”
这话一出,孙玉兰原本眼中的得意和稳操胜券瞬间垮塌了下来。
只见她转头眼神死死盯着一脸平静的柴倾城,脸上的肌肉如来回扭动的细蛇那般扭曲,声音有些嘶哑,带着些危险。
“你早就挖好陷阱给我跳了,对不对?”
她压低了声音,用只有柴倾城和她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附在柴倾城耳边说道,声音犹如刚从地狱中爬出来的厉鬼一般。
柴倾城只是转过头去微微一笑,露出一个十分欠揍的“你猜”的表情,气得孙玉兰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
“江太医,你说!”
苏柔儿显然已经是动了怒气,目光在跪在底下的柴倾城和孙玉兰两人身上来回扫视着,然后转头对着江太医发问。
被提问到的那个人脸色有些为难,好歹在空中浸润了这么多年,这么一会,他也算看明白目前的形势了。一张老脸直接皱成了苦瓜,脸色为难地抬头看看柴倾城
,又看了看孙玉兰,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心,呆会回去之后定要去十秒里烧柱高香,最近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
“启禀太后……”他默默叹了口气,此刻眼下的坎还是要过。
“据微臣看,那小公子身上的伤痕旧伤大概有几个月了,新伤也有四五天左右。”
说完,那太医连忙将自己的脑袋压得极低,不敢去看周围这几个人的表情和颜色。他很清楚,自己这样一说,就算是把孙玉兰她们彻底给得罪了。
“那这么看来……”
苏柔儿沉吟了一会,眼神落在了孙玉兰面上,神色复杂地看着她。这是当朝宰相的外甥女,若是这事的确是因她而起,那便不太好办了。
“太后娘娘……”孙玉兰挺直了身子,开口说道:“就算乔方身上的伤是旧伤,那又怎么样,那页不能说明这些伤就与她无关。”
她回头看了一眼跪在身后的太傅和其他评委,几人接受到了她的眼神,忙直起身子,顺着孙玉兰的话说了下去。
“启禀太后,平日里似乎听闻柴先生和孙先生似乎有些过节,或许……”
太傅低声说道。
这个老狐狸!
柴倾城和孙玉兰同时在心中暗骂道。
“正是。”另一个评委也及时看到了眼色,朝着苏柔儿跪了下去,说道:“的确是这样。微臣也曾听说过关于两位先生不和的传闻。”
这人说完在心中暗喜道:还好跟在太傅后面,知知道应该怎么说才能拿捏好方寸。
柴倾城一愣,还能这样操作吗?
本来明摆着是一桩漏洞百出的案件,此刻被他们一说,愣好像是自己心胸狭隘,嫉妒孙玉兰,因而主动陷害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