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郡主……”那江太医似乎有些为难,与身后的效益管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转过头来,对着柴倾城摇了摇头,说道:“恐怕不妥,郡主,要知道那乔方的父母对上书房的老师们都十分有敌意,若是您去了,他们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呢?”
江太医长长叹了口气,这也是江太医一开始没把这整件事情告诉柴倾城的原因,就是因为自从那乔方去世之后,他的父母十分受打击,对上书房的人一概横眉冷对,若是给他们知道了柴倾城是上书房的教习先生,或许情绪激动之下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柴倾城可是郡主,千金之体,又深得太后娘娘喜爱,若是出了什么事,这到时候不管自己有几个脑袋估计都不够砍。
“上书房的人去见过乔方的父母了?”
柴倾城抬眼看着江太医的目光,问道。
那江太医点了点头,面上却是一片疑惑,似乎不明白柴倾城为什么会突然间问这个。
“那……有人道个歉吗?”
柴倾城继续问道。
这回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连带着江太医。
柴倾城看着江太医那有些发愣的眼神,心中一凉,便知道了他没有说出口的答案了。
“走吧,上书房也应该有个人去了。”
“郡主!”春蕊连忙上前,面露担忧地对着柴倾城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去。
柴倾城却是摇了摇头,冲着她安慰一笑,然后对着江太医招了招手。“走吧。”
江太医一愣,刚想抬头对着柴倾城再劝阻一番,却哑了声,因为柴倾城没有等他劝阻自己,便直直朝着门口走去,行至门口的时候,停下脚步,转头回来,目光灼灼地看着江太医和其他人,开口说道:“也是时候应该有个人出来道歉了。”
说完,将身上的披风一甩,双手将门推开,走了出去。
“郡主!江太医!”
春蕊急得直跺脚,目光求助似地看向了江太医,却看到对方对着自己摇了摇头,目光中有深深的莫名含义。
“江太医,那就麻烦您多多照顾我们家郡主了。”
春蕊看懂了自家郡主的眼神,也看懂了江太医的意思,因此对着江太医深深鞠了一躬,言辞诚恳地拜托道。
似乎任何语言都没有了必要,江太医递给柴春蕊一个眼神,然后直直追了出去。
不知道是因为出了宫还是别的什么,柴倾城只觉得一出宫门,似乎外面的风都比宫里的风要冷上几分。
街上显得比平日里有几分清冷,路边的草叶却是应该开始慢慢发绿。行人都行色匆匆,不知道是哪个酒家在街道上倒满了水渍,在凹凸不平的街道上形成深深浅浅的水洼,过往的行人踩出一串串由深及浅的脏污水渍来。
柴倾城抬头,之前还挂在天空之上的日头被隐没了下去,不知何时起,成片的乌云聚在了一起,显出几丝沉重的黑色来,似乎用不了多久就要压城下来。
黑暗、压抑。
这就是柴倾城此刻所有的感受。
乔府在京郊,乔方的父亲因为官职并不高,因此也没有多少人前来吊唁这里是一座不算大的院子,虽然小却也看着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此刻门口三三两两站
着几个拿着烟袋抽烟的中年男人。
那几人一边斜靠在树上,一边相互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烟雾夹杂着口中哈出的白气袅袅升到半空中,让人觉得恍惚。
“哎,要说乔方这孩子,这么乖,又这么聪明,怎么会……唉,可惜了……”
“谁说不是呐,真是可怜这乔方两口子了,原本就生了这一个孩子,现在又遇上了这种事,这上书房的人可真是作孽啊……”
“啧啧——你们是没去看那孩子,前日里,我们几个掘坟的时候,曾经看了一眼,啧啧……那孩子浑身的淤青,这些个人面兽心的人,这么小的孩子也能下的去手哇……”
那几人一边抽着旱烟,一边唏嘘这着。
随即其中最靠边的一个忽然间捅了捅旁边中年男子的胳膊,对着那还在发表言论的几人使了个眼色。
“哎,哎,哎……”
那几人一愣,随即顺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便看到柴倾城一行三人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便散开来去,吹着口哨纷纷转过头去。
待柴倾城几人走进去了之后,这才又重新聚在一起,指着柴倾城几人的背影议论纷纷。
“哎,后面那两个怎么看着穿的像是太医院的服饰呢?莫不是宫里的太医吧?”
“谁知道呢,说不定就是宫里来的人来慰问这乔家两口子呢。”
“要真是那样就好了,谁不知道那个丧天良的教书先生还被关在大牢里,到现在都还没被斩首示众呢!”
“这么罪大恶极的人为什么还不斩首?”其中一个中年男子放下烟袋,侧过头去,对着身边刚才说话的男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