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了翌日一早,柴倾城只觉得胸口传来一道十分不安的感觉来,宫门刚开,便拿着令牌走了出去。
天香楼此刻还没有开门,柴倾城急匆匆地下了马车,径直朝着天香楼门前走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凌晨,街道两边都没有什么人,柴倾城蹙起眉头,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敲起了天香楼的门。
“叩叩叩——”
然而,十分意外的是,柴倾城刚敲了三下,里面便传来了十分焦急的脚步声,随即便是们从里面被人打开。
来开门者正是小五。
小五抬眼看了一下来人,一见是柴倾城,眼神先是一亮,随即又深深地蹙了起来。
柴倾城注意到他眼睛里的血丝和身上似乎过于整齐的衣服,便只觉得哪里似乎有些不对,抬头看了他一眼,缓缓道:“小五,骆掌柜呢?怎么没有人递信到宫里去?”
小五听完柴倾城的问话,一股有些尴尬的表情在他的脸上蔓延开来,随即回头朝着里面看了一眼,仿佛在踌躇着什么。
柴倾城立刻感觉到面前之人的不对劲,走了进去,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五抬头看了柴倾城一眼,见她眼中已经逐渐升起来的不耐,这才吞吞吐吐地开口道:“骆掌柜……病了……”
病了?
柴倾城蹙眉,怎么一出狱就病了?
难不成是在狱里发生了什么?被严刑拷打了?不应该!
柴倾城的眉头深深蹙起,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面前的小五,缓缓道:“带我去看看!”
可是小五却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动,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对面的柴倾城,缓缓道:“可是……骆掌柜他……”
“他什么?”
柴倾城的耐心用尽了,提高了音量,对着小五说道:“若是你不带我去,我就一间一间地翻!”
小五连忙惶恐地摇了摇头,连声道:“不敢不敢!”
随即便领着柴倾城朝着二楼走了上去。
最终在小五的带领下停在了二路书房旁边的那间卧室门口。
柴倾城敲了敲门,随即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骆掌柜躺在榻上,神情憔悴,双眼紧闭,眼下是浓重的乌青,
柴倾城转过头去,眼睛朝着四周看了过去,蹙了蹙眉,自从进入卧室里面起,她就闻到了一股十分浓重的血腥味。
果不其然,靠近床榻旁边的地上放置着一个小小的铜盆,里面浸泡着几张洁净的白色布条,就在那些雪白的白色布条之上,鲜红色的血丝看起来触目惊心。
柴倾城蹙眉,转头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将小五叫到了隔壁的书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五站在下堂,双手紧张地搓在一起,低着头,结结巴巴地说道:“小的也不清楚,只是昨日深夜,白大人人亲自派人将骆掌柜松了回来,可是骆掌柜刚走到门口,便吐出一大口血来,大喊一声‘全完了’之后,便昏了过去。”
“大夫怎么说?”
柴倾城越听越觉得心中沉了又沉。
“大夫说……大夫说……骆掌柜是郁气攻心,肝火猛烈所致。”
郁气攻心?肝火猛烈?
新病?
柴倾城
蹙眉,深深叹了口气,随即抬起头去看了小五一眼,继续问道:“楼里其他人怎么样?”
“大家现在都人心惶惶,掌柜的这么一病不起,咱们天香楼可怎么办啊?”
柴倾城听罢,转头朝着隔壁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觉得那原本雪白的墙面此刻却是如此的刺眼,这次的事情她只是从白展飞那里听了个大概,似乎无非就是损失些银子,可现在看骆掌柜这副样子,似乎事情远远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简单。
现在唯一的方法也只能等到骆掌柜醒过来之后,听他讲讲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柴倾城蹙起眉头,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抬头看了对面的小五一眼,缓缓道:“钱小姐可回来了?”
小五点了点头,“在您前脚回来的。”
“刚才才回来?”
柴倾城一愣,随即开口问道。
“早晨的时候,小的起来查看骆掌柜的情况,走到院中的时候,看到了钱小姐的身影。”
柴倾城沉眉,抬头看了小五一眼,对着他叮嘱了一声,道:“好好守着骆掌柜,若是醒了,即可来通知我。”
小五点了点头,随即转过头去,退了出去。
柴倾城也随后走了出去,敲了钱宁的房门。
“进来。”
毫不意外,房主人还没有就寝。
柴倾城伸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钱宁披着外袍,抬头看了一眼来人,随即便走到了桌边,两人一齐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