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成章?”
柴倾城蹙起眉头,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对着床上那个背影伸了过去。同时,口中小心翼翼地呼唤着对方的名字。
“别……过来……别过来……”
然而就在柴倾城的手指立马要触碰到那个瑟瑟发抖的小身体时,那孩子却像是碰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整个身子像个受惊的小鹿一般朝着后面缩了缩,嘴里还喃喃道:“不要……不要……”
柴倾城只感觉到自己的心里无比难受,小心翼翼地朝着那边看了一眼,随即抬起头去,看了站在门口的白展飞一眼,随即对着那人缓缓开口道:“白大人,过来看看孩子的伤势,似乎伤得很严重。”
白展飞蹙眉,看了柴倾城一眼,顿了顿,紧接着大踏步朝着里面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沿着床边坐了下去,伸手小心翼翼地拿起了那贺成章正在不停颤抖的小手,与刚才柴倾城情况一样的是,贺成章的小手一碰到白展飞立刻便仿佛碰到了蛇一般想要缩回去,可是白展飞并不是柴倾城,作为男子,他的力气是远比一个小孩子大的,只见他死死地拉着那贺成章的小手,紧紧地拽到自己的面前来。
“别怕……”
白展飞看了那贺成章一眼,仔细检查着他的伤势,动作生硬,语气中却带着一丝柔软,那个僵硬的小身体似乎一下子如断了的弦一般松懈了下来,连句话都没来得及说,便直直地倒了下去。
“贺成章!贺成章!”
柴倾城大惊失色,连忙冲了过去,一把扶住了将要晕过去的贺成章,两人一起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放到了床上。
“他怎么样?”
柴倾城蹙起眉头,看了一眼那站在自己旁边的白展飞一眼,对着那人说道。
白展飞蹙了蹙眉,仔细查看了一番那贺成章的伤势,随即转过头去,对着站在那边的柴倾城叹息了一声,缓缓道。
“恐怕是不太乐观。这孩子本就体弱,近日以来又出现接二连三的事情,刚才那人又一掌几乎震碎了孩子的心脉,可能这孩子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说完,白展飞的眼神缓缓移到了那床上那个小小的身影上,不由得重重地叹息了一声,这孩子的命也太苦了,一开始是父亲上吊,现在又
是母亲因病去世,此刻自己又危在旦夕。真不知道老天爷要将这孩子逼到哪一步去?
柴倾城则缓缓坐了下去,静静地看着那个躺在床上脸色发白的孩子,伸手小心翼翼地探到了那孩子的脉搏处,果然已经极其微弱了。
“去请御医。”
柴倾城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抬起头来,对着白展飞说道。御医是整个天下最好的行医者聚集的地方,若是能叫来御医,那么这孩子是不是……就有救?
可是柴倾城这样的想法还是被对面的白展飞给无情地否决了。
只见对方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抬起头去,看了柴倾城一眼,目光中带着一丝看不懂的情绪。
“没用的,这孩子的心脉几乎已经碎了,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
柴倾城的心彻底掉进了冰窟里,白展飞的话已经说得十分清楚了,意思就是……贺成章必死无疑了。
“可……一定有办法的。”
柴倾城只觉得瞬间自己的脑海中嗡嗡乱响,仿佛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争前恐后地出现在她脑海里,像成千上万条蛇一般绕来绕去,总让她找不到头绪。
“对了!对了!”
柴倾城忽然一拍大腿,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然间抬起头来,朝着白展飞面上看了一眼,随即对着他说道:“之前我中的毒他们也说是无药可救,只能等死,可是后来,我不是也活的好好的吗?”
“郡主是说……云南朗家?”
白展飞身为朝廷命官,对之前柴倾城那件事也早有耳闻,大家都知道当初郡主得了一种罕见的毒症,可是后来去了云南一趟,回来之后却恢复如初,似乎没有出现任何不适的感觉,皆啧啧称奇。
他当时听到这件事之后,也为着那云南朗家的医药实力所叹息了一番呢,如今……
思及至此,他抬起头去,捎着对面柴倾城面上看了一眼,随即点了点头,深深呼出去一口气来,说道:“如此……郡主大可以试一试……反正这个孩子……”
说着,他顿了顿,随即继续说道,语气中带上了些怜惜,“反正这孩子现在是危在旦夕,送去云南或许还会有一线生机也说不定。”
柴倾城点了点头。
如今事情紧张,他们也再不敢耽搁,立马便快马加鞭去找人。
一直忙忙碌碌到深夜。
柴倾城和白展飞两人几乎一夜未眠,在贺府和天香楼之间打转,一直忙忙碌碌到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两人这才一前一后地从贺府走了出来,身后是悬镜司的官差三三两两地在里面处理事情,地面坑坑洼洼,水渍在街光的照耀下时隐时现,雨势已经彻底停了下来。
两人沉默地走在街上。
“贺成章送走了?”
白展飞率先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柴倾城蹙眉,点了点头,“嗯。”
白展飞点了点头,抬头看了柴倾城一眼,对着她点了点头,随即似乎想起了什么,对着她摆了摆手,缓缓开口道:“时间也不早了,我送郡主回去吧。明日估计还……”
说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顿了顿,随即转过头去,朝着身后的贺府看了过去,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恐怕明日还有的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