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说这样也与你无关。”
黄慧文似乎被白展飞说到了痛处,猛地转过头去,一把便挣脱了白展飞的手,随即抬起头去,狠狠地看着对面的白展飞,对着他厉声说道:“他不是那种会看重世俗的人,我们互相都心仪于对方,早就许下了终身。”
白展飞一愣,看着那黄慧文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似乎恍惚然发现自己其实从来一点都了解对面的那个人,即便那人是自己的未婚妻。
“今日你是不是去……”
白展飞似乎猛然间想起了什么,缓缓抬起头去,在对面那人面上看了一眼,随即有些试探着问道。
“没错,我要嫁给他。”
黄慧文倒也痛痛快快地说了出来,随即她缓缓将头转了回来,在对面那白展飞面上看了一眼,对着他继续说道:“原本这句话我早就想跟你说了,可是……”
说着,那黄慧文深深地叹了口气,随即抬起头去,朝着厢房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对着白展飞继续说道:“她们都要我顾及白家的颜面,一而再再而三的拦着我。”
白展飞此刻心里翻江倒海,冷冷地看了对面那人一眼,看一眼,心痛便多一分,眼前明明是自己的未婚妻,可是……她的心却不在自己身上。
忽然之间,白展飞只觉得自己的身上累极了,就连看向黄慧文的眼神中都带上了丝丝疲惫,猛地忽然笑了起来,对着对面那人说道:“好。”
白展飞带着些妥协般地解脱感抬起头去,微微看了那黄慧文一眼,对着她淡淡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明日便择人送你回江南去,退婚书也会送到。”
说着,白展飞顿了顿,随即继续说道:“你嫁我娶,与对方毫无干系。”
说完之后,白展飞便也什么话都不说,只是抬起头去,在对面那人面上最后看了一眼,毫不留恋地转过头去,离开了。
黄慧文站在原地,看着那白展飞离去的背影,心中只感觉到有些空落落的。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这下就可以跟那心爱的人在一起了,她又喜上眉梢来。
而白展飞相反的,似乎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一个人孤独地转头朝着门口走了过去。
只不过一日而已,这整个白府似乎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样子,等到白展飞缓缓走到了白府院子里的时候,这个时候,他才看到了午后的时候,他所没有观察到
的一些东西,就在院子旁边的硕大的柱子上,已经干涸凝固的血迹斑驳可见。
白展飞顿时便是一愣,随即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头去,朝着四周看了看,这仿佛是他第一次真真正正地静下心来,看看这整个白府一般,他从来没有觉得白府如此地好,如此地亲切,可是如今……这样好的白府就要眼睁睁的失去了。
明日一早,整个白府的财务危机就会全面爆发,到了那个时候,这整个宅子恐怕就要守不住了。
纵使他与自己的爹都是朝廷命官,可是……那可是足足的八万两,就算是算上他们父子俩的俸禄,也没有办法撑过去一段时间,更何况这么大的宅子需要这么多的下人和家丁,这些哪一样不需要银子,可以银子此刻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最大的隐患了。
到了明日恐怕他们就要被迫搬出去了。
黄慧文明日要返回江南,宅子也保不住了。
白展飞缓缓停下了脚步,不知道为什么,他缓缓低下头去,眼前这小小的一步似乎无论如何也跨不过去一般,似乎全身的力气都在一瞬间被抽干一样。
白展飞坚持了片刻之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索性顺从了自己的本能,缓缓坐了下去,丝毫不介意那地上是否干净,甚至那地上是否会有残余的血迹,他也没有想过,只是一瞬间觉得极累,随即缓缓坐了下去。
若是此刻有人出来,看到白展飞就这样坐在了地上,一定会吓一跳的,可是此刻的白展飞也顾不上考虑这些,只是呆呆地看着整个白府,似乎这里的一草一木到了明日都不再属于自己了。
“咦……是什么东西这么香?”
忽然之间,白展飞的鼻翼忽然闻到了一阵有些清香的味道,随即缓缓低下头去,一双眼睛在地上来回寻找了起来,过了没有几秒钟,这才在旁边的一处不起眼的草丛里发现了一棵小小的鹅黄色小花,那花极小,若不是此刻夜深人静,白展飞又闲来无事,又不然是不可能发现的,只是……此刻,那个本来不起眼的小花在白展飞眼中却是那样的鲜活,那样的美丽。
不知道为什么,白展飞忽然心神一动,想要低头伸手去碰那朵花。
猝不及防的来了一阵风,那朵花巧妙地躲过了白展飞的手指,在风中摇曳生姿。
白展飞心中一顿,那只手就那样顿在空中,却是再也提不起来。
好多东西就好像那朵花一般,原本他以为都在自己的手中,可是如今,一阵风轻轻巧巧这么一吹,那些东西就想浮云一样转眼被吹散了,仿佛它们从来都没有属于过自己一样。
仿佛一根无形的弦被人从中拽断一样,那人缓缓低下头去,默不作声地将头埋进了两腿之间,无声地哭泣了起来。
空荡荡的白府中,那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里,一直坐到天明。
似乎从这日以后,白展飞这个人的身上似乎就发生了什么变化,至于这种变化具体是什么,谁也说不出来,只是大家都觉得白大人从此之后似乎很小笑了。办案也更加卖力,甚至整个人都搬去了悬镜司,晚上都不回来,通宵达旦地办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