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谢尚完全不在意的样子,红枣稍稍放了心,轻声笑道:“这不正在哄丰儿睡觉吗?”
只是结果不尽人意。
而现在谢尚一来,势必要给他父子处处,就更别想睡了!
两只手都抓握到了东西,谢丰心满意足。不过抓着抓着,谢丰觉到了不对,心说:怎么一个粗,一个细?一个软,一个硬?
谢丰皱起小眉头,用力抓握手心里的手指……
感受到儿子的气力,谢尚惊喜笑道:“好大的力气!”
红枣也撑不住笑道:“真的!这么能抓,明儿叫人买了摇鼓来给他抓!”
红枣的声音,不用说谢丰是熟识的,知道这是给他吃带他睡的“太太”。
而谢尚的声音,谢丰虽听着挺熟,但一时想不起来,便把脑袋转向了谢尚,想再仔细听听——谢丰太小了,视神经还没发育完全,还不会看!
谢尚却不知道,他受儿子双眼皮大乌眼珠的欺骗,看到儿子转向自己,不禁高兴叫道:“红枣,儿子看我了!”
“叫爹!”谢尚迫不及待地诱导道:“丰儿,快叫我爹,爹!”
谢丰一点也不理解谢尚话里的意思,但受谢尚话音里的兴奋所感染,也莫名地觉得开心,咧开小嘴笑了。
这下连红枣都禁不住感叹父子天性了……
二十六是红枣的生日。一早,谢尚便让人送来了一顶小巧玲珑的金镶玉“三多”头冠。
红枣看头冠虽说分量不大,其上的寿桃、佛手和石榴却是红的红,黄的黄,一看都是由上等的玉石所雕,便知道价值不菲,就直接戴上了。
云氏过来瞧见,心里明白是儿子所送,便在傍晚谢尚下衙家来请安时说道:“今儿是你媳妇生辰,难得你岳父岳母也在,原该好好热闹一回。只你媳妇还在做月子,见不得风。”
“我这里无事,很不必你在这里陪着。你今儿倒是早些去和你媳妇说话,然后晚饭出来陪你岳父岳母喝一杯才好!!”
打知道丈夫不反对后,云氏便不再拦着儿子跑月子房看儿子媳妇了。
谢尚东院出来便一脚奔了后院。看到红枣戴着自己早起送的新头冠,谢尚很端详了一回方才笑道:“这三块琥珀虽说小了些,但有定惊安神的作用,正合你做月子戴!”
“琥珀?”闻言红枣方才知道自己先前想差了,忍不住笑道:“没想这竟然是琥珀!难怪分量这么轻,戴起来不重!”
谢尚奇道:“那你以为是什么?”
红枣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先看这石榴这么红,只以为是红玛瑙!”
她两世对琥珀的印象都是深深浅浅的黄,没想还有油亮似玛瑙的石榴红色。
红枣的话正挠到谢尚的痒处,谢尚不无得意地轻笑道:“可不就是看这块血珀和那块红黄珀颜色难得,正合雕石榴和寿桃,才打了这个三多头冠吗?”
三多头冠是红枣的第一件琥珀首饰。红枣不知道这世琥珀的市场价,但冲着谢尚能想到定心安神,红枣便领了谢尚的这份心,温柔笑道:“老爷送的,自然都是好的!”
……
三十休沐。一早谢尚便叫显荣请了刘大夫来给红枣看诊。诊断的结果必然是气血两亏,得好好调养。
谢尚听后悄声问道:“那依先生所见,内子是不是不能再为孩子哺乳?”
刘大夫闻言颇为奇怪——谢家这么有钱,竟然没给孩子请奶妈?不过刘大夫知道富贵人家可不喜欢多嘴的大夫,便不露声色地镇定道:“无妨,只要饮食跟上就行!”
谢尚听后便放了心,不再提不叫红枣喂儿子的话——他喜欢看他儿子小脸贴在媳妇胸口吃奶不算,两只小手还要不舍捧着的小模样。
换成奶娘,势必就不能看了!
对于女儿自己喂孩子这件事,王氏并未阻拦。
“自己喂也好,”王氏如此和红枣道:“虽说吃了些辛苦,但儿子跟你亲啊!”
“孩子就是这样,谁带的就跟谁亲!”
“似你弟小时候,别看你爹白日再怎么哄,怎么带着玩,但等天黑,必然就要寻了我,由我抱着哄才肯放心睡觉!”
“至于身子,不瞒你说,就以咱们家那只能吃鸡鸭鱼肉的条件,我不仅没落下毛病,还带好了先前生你时落下的月子病。”
“你婆家这般富贵,什么都给你吃用,还有大夫十天来一回的给你诊脉开方。只要你自己不劳心,好好休养,就不必担心身子亏损……”
鉴于王氏这个亲娘不反对,云氏作为婆婆自然不会开口。
加上谢丰见风长,一天一个样,云氏便更不肯言语了,心说:尚儿媳妇愿意喂就喂吧,只要不耽误她孙子成长就行。
横竖奶娘她给找了,且还有她娘在,儿媳妇即便将来后悔也怪不到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