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吧,不就是雕了块田黄吗?再说,我也没催你,累了可以不用赶工的。”
“呸!没催我?你们家那个胡总,三天两头的拿些好料子yin*我!我算算,这几个月只是为你们蓝梦,就做了将近十件作品了吧?你敢说不是你背后指使的?”
“十件作品?十件作品几个月完成,你也好意思喊累!那些镯子、吊坠什么的,你一天就能出来好几件好不好?”
蒋嘉朗被吴迪说的目瞪口呆,随即一副无语问苍天的样子,赌气不理他了。唐老看了看满头雾水的吴迪,笑道:
“小五,这可就是隔行如隔山了,嘉郎说的这十件可不是你说的那十件,来,我给你看看照片。”
“这一件叫做梁祝,是用一块黄、绿、无色三色的玻璃种巧色雕刻的,你看这青草,这黄色的蝴蝶,这每一刀,都是我们这些雕刻师的心血啊。你别小看了这个玉牌,这叫风雪夜归人,对这块玉色彩的利用几乎达到了极致,这件作品放到哪届大赛上,都不会掉出前几名。还有这件,用的是一块带皮料,怎么样?惟妙惟肖吧?”
吴迪看着一张张照片,几乎惊呆了,一直以来,在玉器方面,他都忽略了一个大项,那就是摆件。事实上这也怪不了他,因为他一向只盯着玻璃种,而玻璃种块头一般都比较小,不过就算有大的,又有多少人舍得拿来去做一件取料相对于饰品来说,几乎称得上是奢侈的摆件?
“真正考验一名玉雕师水平的还是要看这些摆件,你那些普通的镯子,玉坠,除了极品的料子,嘉郎都很少出手。不过谢谢你小五,只是这几件作品,就奠定了嘉郎北派大师的基础,要不是有你源源不断的提供材料,这个过程还要延后好几年啊!”
吴迪摇了摇头,好你个胡自力,居然在这上边给他打埋伏,就不怕自己这个老板去找他的麻烦吗?
其实他不知道,这次绝对是冤枉了胡自力。就蓝梦目前的销售渠道而言,高端饰品的市场基本上已经接近饱和,而偏偏他又赌回了大量的高端毛料,让蓝梦欠下了巨额的债务,作为蓝梦的操盘手,胡自力自然要想办法消化这巨大的压力。再说了,谁又会想的到一个赌石的顶级高手,竟然还会犯忽略玉石摆件这一大项的错误?
那些完成的翡翠摆件,都被胡自力取走了,蒋嘉朗这里只剩下一件田黄石雕。但是,当吴迪看到这件石雕的时候,心中的震撼真的是无可言喻,田黄也可以这样雕吗?
仿佛一个缩小了无数倍的山头般的田黄石上,每一寸空间都被利用到了极致。蒋嘉朗没有选那些步步高升、三星贺寿、松鹤延年之类的传统题材,而是巧妙的利用了这块石头的形状,在上边雕刻了三座或沧桑、或简陋、或飞扬的庙宇。或狭窄的石阶,或宽阔的马路,或游人,或沙弥,或步行,或乘车,现代的气息和深山古庙的沧桑被他完美的糅合到了一起。
“佛入红尘?不得了,不得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样雕田黄,不得了啊!”
吴迪越看越爱,极品田黄冻那相对单一的颜色,被蒋嘉朗用精细的刀功造出的暗影,硬生生刻画出了数种色彩,尤其是坐落在最左边那座破落的小庙,竟让吴迪有了一种顶礼膜拜的冲动,这是何等的功力?
唐老眼中的失落一闪而逝,笑道:
“不要说你了,就是我第一眼看到这件作品的时候,也被深深的震撼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嘉郎就凭这件作品,就是当之无愧的北派领军人物!惭愧,惭愧,我唐俨书穷极一生,都没有交出这么一件登峰造极的作品啊!”
“呵呵,师父你实在是谦虚了,要不是您老的提点,我怎么能完成这件雕刻?小五老弟,哥哥这次真的要好好谢谢你,没有这块极品的料子,再好的刀工,再好的创意,也都是无根之水,水中浮萍啊!”
“无根之水?水中浮萍?”
吴迪轻轻抚摸着凸凹不平的石面,呆呆的重复着这两个词语。他凭作弊得到了这块石头,蒋嘉朗却凭真正的实力赋予了这块石头生命,从这件作品上能够看出,他走到这一步究竟付出了多少努力!可他呢?这半年他实在是走了太多的捷径!钻了太多的空子!半年时间一举完成别人十几二十年都未必能完成的原始积累,从一方面看是好事,从另一方面看却未必是福。现在这一切都建立在他拥有天书的基础上,这个根基,可以说是雄厚,但也恰如无根之水般飘渺。那么接下来,是不是应该回过头,好好的补补完全被他忽略掉了的根基了呢?
从唐老的院子离开,吴迪驱车来到了潘家园,温亚儒知道他要过来,就叫了钱胖子一起,这会儿两个人正在悠闲地喝着茶聊天。
吴迪将一些银餐具和珠宝首饰交给温亚儒收好,看了看钱胖子笑道:
“胖哥,你属熊的啊?这怎么越到冬天越胖?少吃点,再吃下回连石头都赌不动了!”
“呵呵,胖哥这身肉可是宝贝,我要是哪天减成温老哥这样,这市场里还有我的名号吗?对了,小五,我这次可是兴师问罪来了!你小子真不地道,在缅甸狠狠的耍了老哥哥一把,你说,你准备怎么赔我?”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