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云戎叹了一声，“云沐离开黎都把月儿交给的我的时候，曾经和我说，云湛虽然心机深沉，但未必不是一个好皇帝，他们一同在国府监读书，夫子也经常夸赞云湛有治国之才。他还嘱咐我，如果将来云湛做了羌国的皇帝，让我不要为难他，要好好辅佐他。”

当时他以为云沐怕巡防路上有凶险，所以才这样交代，此时方明白，原来那个时候，他已经有了谋划，放弃羌国皇位，从此隐姓埋名和月儿归隐，同睿王一起回到大楚去。

云戎继续道，“我当时告诉他月儿在云湛手里的时候，云沐可能就已经有了假死的计划，所以毫不犹豫的将短剑扎向自己的胸口，事后，我已经查过，短剑上的确有让人暂时闭息的毒药。”

他本以为云沐知道月儿在宫里后会有准备，所以看到两人都受了伤才会那么惊讶，之后他见到金伍，才知道云沐为什么这样做！

云沐将计就计，用这样的方式给这么多年追随他的臣子和将领一个交代，只有他“死”了，云湛才能心无旁骛的做好羌国的皇帝，他的属下才会不再去争权夺位，从此这世上再没有云沐这个名字。

他和金伍等人计划好了一切，唯独没想到，张道人会带着灵韵秦奕出现！

如今晋王已经被以谋逆犯上的罪名押在死牢，他在朝中的同党，包括宇文户那些人都已经锒铛入狱，朝中文武群臣对晋王不耻愤恨，云湛不可能再做羌皇的皇帝。

云沐的计划失败了，他也注定要失去月儿。

秦奕眸光深邃，一时间无言，他没想到云沐用情如此之深。

云戎抿了一口茶，淡声道，“我无法替云沐留下月儿，但是在睿王带走月儿之前，能不能答应本王一件事？”

秦奕声音低沉，“御南王尽管说！”

“我知道灵韵不是常人，才能生出月儿这样能驱使万物的女儿。我想请灵韵让云沐忘了月儿，不管她怎么做，都可以！”

“什么？”秦奕惊愕出声。

云戎道，“云沐用情至深，为了月儿他可以放弃一切，失去月儿他也会痛苦万分，既然两人已经不可能在一起，不如让他忘了，从此便也逍遥些。”

他知道云沐在认识月儿之前是如何的自律冷情，一心只想除藩恢复羌国盛世，可是为了月儿，他想要放弃皇位，放弃他的抱负，放弃了所有，这样的他，失去月儿会是如何的痛苦。

与其痛苦，不如忘了，就当从未相识过。

秦奕懂云戎的意思，他垂眸思忖片刻，淡声道，“让我考虑考虑，此事我也要和灵韵商量。”

“不急，云沐伤的重，恐怕要昏迷几日，在他醒过来之前，我希望睿王能给本王一个答复。”

秦奕颔首，“好！”

羌皇已薨，云湛被关在死牢，云沐又昏迷着，朝中大臣群龙无首，有很多事需要云戎去善后，和秦奕谈完，他先一步离开。

秦奕自己在凉亭里坐了许久，他认为自己无法替云沐做决定，让他忘了月儿，可是云戎说的话又让他触动。

之后一整日，灵韵一直和月儿在一起，秦奕自然也没有机会和灵韵提起云戎的话。

是夜，灵韵弦芷和月儿一起睡，三人谁也睡不着，整整说了一夜的话，灵韵问月儿这些年发生的事，哪怕一件细小的事，她都想知道。

仅仅一日，月儿和灵韵的关系已经十分亲近，她和弦芷更不用说，之前便好似姐妹，还常常被人误认是请姐妹，如今到了成了真的。

月儿也会问他们在楚京的生活，还有太公太婆，她对太公太婆和那个村子都好奇极了。

灵韵坐在中间，搂着她的两个女儿，柔声笑道，“回去的时候我们先去长山村，让外公外婆知道他们还有一个曾孙女呢！”

月儿眸光清澈，“之前殿下也曾说过要带我去见太公太婆。”

提到云沐，灵韵心头一窒，她该如何同月儿提回楚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