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丽莎白放轻了脚步,来到了比阿特丽斯的身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欣赏着眼前的画作。
两个人安静地欣赏了好一会,比阿特丽斯低声说道,“这是一幅关于悲伤的画作吗?我可以感受到画家落笔之时的哀伤和挣扎,笔触之间的转折都带着一股浓浓的情绪,色彩的运用非常特别,我有些好奇,他为什么使用明亮的颜色?”
“因为他相信着,即使是太阳,同样也拥有柔软而感伤的一面。大量的金色与象牙白的碰撞,展现出了他内心的柔软质感。”伊丽莎白也侃侃而谈,不需要介绍,以画作切入话题,双方都显得轻松自在,“事实上,这位画家本人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中年人,走遍了世界每一个角落,如同现代流浪者一般,这幅画作是在卡萨布兰卡完成创作的。”
比阿特丽斯微微流露出了诧异的神情,而后细细地思考了片刻,又明了地点点头,表示了赞同。
短暂的画作交流之后,两个人这才开始开始互相自我介绍,比阿特丽斯有些羞涩和拘谨,“抱歉,没有打招呼,突然摆放,这显得太过失礼了。”
“随时欢迎。”伊丽莎白的脸上带着优雅的笑容,“事实上,我最近一段时间不太经常前来这里。但西西莉亚是一位十分出色的艺术经纪人,任何时候前来,她都能够满足你的需求,所以,随时欢迎光临。”
比阿特丽斯抿了抿嘴,露出了一个羞涩的容,“那么以后可能会经常前来拜访了。我十分喜欢绘画,但遗憾的是没有什么天赋,曾经尝试着创作过一段时间,噢,那绝对是一场灾难。”比阿特丽斯夸张地露出了一个笑容,身体轻轻摇摆起来,带有年轻人特有的青春活力,减少了一些老式贵族的拘谨。
伊丽莎白只是微笑着,没有回应,也没有回答。
笑容平复下来之后,比阿特丽斯这才切入了正题,“这个周末,我在家中召开一个小小的私人派对,不久之前,在佛罗伦萨淘到了两副画作,希望邀请大家前来欣赏一番、品鉴一番,我对于自己的品味总是抱着怀疑的态度。”
“画作?佛罗伦萨可是一个隐世高手的聚集地。”伊丽莎白眼睛微微一亮,表示出了自己的积极和主动,“当然,这是我的荣幸,我一定准时抵达。这是一次私人宴会?还是公开鉴赏会?”
“私人宴会。”比阿特丽斯再次露出了特有的羞涩笑容,“在正式公开鉴赏之前,我需要邀请大家完成一下鉴赏,否则可能就要出丑了。”
伊丽莎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得体而端庄,然后就可以看到比阿特丽斯流露出了一丝犹豫和生涩,似乎正在担心着什么,伊丽莎白决定体贴地尽到主人的职责,并且表达着恰当的关怀,为本周的私人宴会做铺垫,“还有什么特别注意事项吗?尽管开口,我将竭尽全力。”
如果比阿特丽斯能够成为艺术画廊的常客,这对于伊丽莎白的事业拓展有着无与伦比的帮助,她现在脑海之中已经正在思考着,下周的私人派对是否应该在宾客清单之中添加一位比阿特丽斯。
然后再下一次可能就可以进一步邀请比阿特丽斯的其他朋友,循序渐进。也许,一年之后,威廉王子就可以成为艺术画廊私人派对的宾客一员了。
虽然脑海的思绪正在发散着,但脸上的表情依旧保持着完美的优雅,丝毫看不出任何破绽。这一份功力和定力,就可以看出伊丽莎白和比阿特丽斯这两辈人的差别。现在的年轻人,对于传统和礼仪的遵守确实正在渐渐消退,甚至是消失。
“伊丽莎白女士。”比阿特丽斯犹豫地呼唤着。
“请称呼我为伊丽莎白就可以了。”伊丽莎白笑容温和地表示了友好和亲近。
“伊丽莎白。”比阿特丽斯腼腆地露出了一个笑容,“我知道这非常失礼,但我想询问一下,能否发送一张邀请函给蓝礼呢?”
“轰”,伊丽莎白的脑海之中只听到一声雷响。
“自从上一次在西区观看了’悲惨世界’之后,我始终认为,他是一位非常非常优秀的演员,传闻说,他对于绘画和文学也有非常深刻的造诣,甚至丝毫不逊色于他的钢琴,如果有机会能够见面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比阿特丽斯的话语依旧在絮絮叨叨地回荡着,但伊丽莎白却一句都听不进去了,表情依旧能够维持着完美的仪态,但眼神的慌乱却泄露了内心深处的错杂。
她和乔治都忘记了。
时代已经变化了,就连女/王都在民众的魄力之前,改变了皇室传承十几个世纪的传统,其他贵族自然也不能例外,皇室与民众之间的界限和关系正在渐渐地发生变化;更何况,在艺术领域之中,实力永远是最好的开路先锋。
的确,没有人看得起那些平庸的艺术家,但是那些才华横溢的艺术家却可以足以与贵族平起平坐,在上流社会拥有一席之地,甚至成为无数贵族角逐和追捧的对象,因为这将是他们标榜自己艺术品位和艺术底蕴的良机。
实力,永远是打破僵局的最佳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