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认真的。
缓缓地,蓝礼松开了右手拳头,小指、无名指、中指、食指、大拇指;然后也松开了左手的钳制,重新站立了起来,再次让迪塞尔恢复了自由。
一步一步地,蓝礼持续后退着,拉开了距离。
迪塞尔终于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狼狈,在大庭广众之下着实太过窘迫,他连忙一个骨碌就站立了起来,重新握紧了拳头,摆出了拳击的起手式,准备和蓝礼对抗,似乎已经做好了再次战斗的准备。
但随即迪塞尔就意识到了自己的糟糕状态,和蓝礼的闲庭信步比较起来,着实太过窝囊。虽然在对抗刚刚开始的时候,迪塞尔有意识地主动放水,这导致他连连失去了先机;但后来神经紧绷起来之后,他却依旧没有能够占据上风,被蓝礼狠狠地摁在地上,摩擦,再摩擦,暴怒状态之下的蓝礼让他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蓝礼!”站在旁边的两名记者现在终于回过神来了,他们试图逃走,但膝盖却正在发软,如同软绵绵的面条一般,根本无法转身离开,现在感受到了蓝礼的视线,求生本/能就开始结结巴巴地发出了求饶的声音。
魔鬼!
蓝礼根本就是魔鬼!一个披着绅士皮囊的魔鬼!这一切着实太可怕了,脑海之中唯一的想法就是落荒而逃!
蓝礼转过头来,看向了两名记者,将手指放在了唇瓣之上,做出了一个禁音的动作,“嘘。”然后嘴角上扬了起来,就如同正在哼唱着摇篮曲的父亲一般,轻手轻脚地说道,“我们刚刚已经制造了太多噪音,恐怕影响到了医院的正常工作,现在最好还是保持安静,你们觉得呢?”
两名记者终于再也忍不住了,背后的寒意一阵接着一阵地汹涌上来,然后他们快速转身,脚步一深一浅地朝着逃生梯的方向冲了过去,刚刚开始还有些踉跄,差一点就要摔倒,但随即就越跑越快,那“踏踏踏”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着,令人心悸。
而后,蓝礼的视线就再次看向了迪塞尔。
迪塞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又抬头看了看眼前的蓝礼,然后连忙将拳头放了下来,紧紧地咬住牙关,声音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你个疯子。你/他/妈/就是一个疯子!”情绪终于开始回暖,声音也再次回来了,“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哈。”蓝礼轻笑了起来,慢条斯理地拍打着自己衣服之上的灰尘,“为什么每一个人都要质疑我的能力和胆魄?你们难道不知道,我才是好莱坞这片区域真正的疯子吗?你已经做好了算计我的准备,却没有做好迎接还击的准备,这是不是太天真太可笑了?”
“范。你不是一个孩子了。”
蓝礼的视线再次看向了迪塞尔,毫无预警地就握紧了拳头猛地朝前迈了一个大步;迪塞尔显然已经开始后怕,条件反射地就往后闪躲,满脸都是惊恐。
但随即迪塞尔就发现,蓝礼根本只是做做样子而已,才刚刚迈出脚步就紧急刹车了,这就让迪塞尔闪躲的模样变得狼狈不堪起来——他知道自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懦夫一般,可即使现在想要挽回形象,却已经来不及了。
蓝礼不由轻笑了起来,那是发自内心深处的真正笑容,轻轻地摇了摇头,“你知道,’社交网络’里有这样一句台词,我始终没有办法理解,一直到今天终于得到了解答。我特别特别喜欢站在你的身边,范。”
迪塞尔惊魂不定地看着周围其他所有围观者的视线,恨不得直接挖一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内心深处转身逃跑的声响正在滋生起来,但他却不希望自己看起来更加丑陋更加糟糕,那么,他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
“因为这样显得我特别男人。”
说完,蓝礼也没有等迪塞尔继续反应,转身朝着不远处的保安扬声说道,“我现在就离开了,如果那位绅士还试图闯进病房,那么直接把他扔出去。”蓝礼再也没有看迪塞尔一眼,挺直了腰杆,就这样扬长而去。
迪塞尔独自一人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慌张而窘迫;然后挺直了腰杆,如同丧家之犬般,快步逃离了这个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