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至少，他还没有开始喝威士忌。

后来，克里斯不经意间和蓝礼站在了一起，等他意识到的时候，转身已经来不及了——那就太明显了，他只能硬着头皮展露出了笑容，对着蓝礼抬抬下巴示意，进入尬聊模式，“鲁妮-玛拉？真的吗？”

如此街头的对答模式，还带着兄弟逗趣式的调侃，与整个圣诞晚宴的气氛相去甚远，让蓝礼轻轻挑了挑眉，满脸意味深长的表情注视着克里斯，却偏偏没有说话，那神情似乎正在说：所以呢？

下意识地，克里斯的眼神就开始朝着旁边飘移，掩饰着自己的尴尬，但空气就这样沉默下来似乎也不太好，于是他就直勾勾地打量着不远处的香槟塔，嘴里依旧在开着不好笑的玩笑，“整个好莱坞都被你们欺骗了，真的是万万没有想到……”

停顿，沉默，然后又突兀地补充说道，“当时在奥斯卡之上，你们……”然后又是停顿、沉默，意识到自己正在刺探蓝礼的隐私之后，话里话外都好像是八卦的街坊邻居一般，这让克里斯不由摸了摸后脑勺——无处安放的双手，“……我的意思是，真的是完全没有料想到，之前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你们真的太厉害了……我不是说你们是骗子……你知道我的意思……”

这样说好像也不对，那样说好像也不对，最后一句更像是画蛇添足，克里斯自己都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话语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自动淡出，找不到句号，停留在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克里斯僵硬地转移了视线，端起香槟，再次往嘴巴里倒，可是才喝了两口，就发现又一个杯子空了。

“救命！”

还好，蓝礼没有为难克里斯的意思，浅笑着说道，“这说明我们都是非常出色的演员。”

“啊！对，对对！演员，出色的演员！”克里斯找到了台阶，连连点头表示了赞同，但总觉得这句话哪里怪怪的——到底是嘲讽每一位演员都是骗子，还是嘲讽他的演技不过关？克里斯一时之间也无法下结论，然后……话语就再次被掐断了，没有下文。

蓝礼倒是怡然自得，但克里斯却是坐立难安。

最近一段时间，因为伊迪丝的事情，克里斯自己也始终在不断思考，暂时远离好莱坞的那些关注和喧嚣，真正地让自己冷静下来，试图将那些错综复杂的思绪整理清楚，他知道自己必须正视那些问题，否则他和伊迪丝也看不到未来。

可是，他到底应该怎么做呢？

从今晚在蓝礼面前的表现来看，克里斯依旧看不到曙光。如果是以前，克里斯可能就借口前往卫生间转身离开了；但他不想这样做。

“蓝礼，你讨厌我吗？”克里斯鼓起勇气，大胆地开口询问到——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个问题是否恰当是否合适，但他也不知道更好的办法了，于是就只能选择正面突破。他还是希望自己能够保持诚实。

蓝礼微微扬了扬眉，那双眼神似乎正在说：什么事情给了你如此想法？

克里斯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接着说下去，“你似乎总是在针对我，不是说你故意的，只是……你看起来不喜欢我。”

“如果我喜欢你，那么伊迪丝可能就要哭了。”蓝礼一本正经地说道。

克里斯一开始没有听懂，“为什么你喜欢我，伊迪丝就要……”他还傻乎乎地重复了一遍，然后察觉到蓝礼的视线，这才意识到蓝礼正在开玩笑——“喜欢”，是那个意思的“喜欢”，但克里斯根本笑不出来：

如此假设，也太惊悚了！那……那可是蓝礼-霍尔！

“蓝礼……这不好笑。”克里斯真的被吓到了，“这是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但我现在不适合开玩笑，如果大笑的话，我怀疑自己可能会直接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