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清晨。他正在静室妇东功,忽然楼梯间传来脚步声,轻飘飘的没什么力气,仿佛蜻蜓点水。
眼前忽然呈现一幅画面,清晰无比:程公公正轻手轻脚,迈步小心踏上楼梯。慢慢朝上走来,小心翼翼,每一步都提足了气,几乎无声。
照理来说。程公公武功精奇,如此小心。自己应该听不到脚步声才是,他此念一起,画面顿时破碎,心神如潮水般缩回身体,眼前恢复漆黑一片,不复刚才的清明。
他慢慢睁开眼,若有所思。
这便是所谓的妙境吧,玄之又玄,难以尽说,萧先生这心法果然玄妙,若是再精深一层,想必能保持住那神通。
“老程。什么事?”他下榻拉开房门。清新空气扑面而来,将他紫袍吹得猎猎作响。
跨步出门。扶着白玉栏杆俯看,天高云淡。意境辽阔,心情随之一畅。
“官家。太子他”程公公轻飘飘而来,脸色不好看。
哲宗一怔,脸色微变:“太子怎么了?!”
程公公低声道:“太子染恙,情形不大好。”
哲宗脸色一下阴沉下来,皱眉问:“赵长生怎么说?”
赵长生乃太医第一人,医术极高,罕有人及,颇得哲宗信任。
“赵太医说”程公公面露难色。
“谁什么?!”哲宗怒道,瞪着他:“吞吞吐吐,你连个话都说不好了?!”
程公公低下头,拭了拭眼角,声音颤抖着,带着泣声:“赵太医说”,说太子怕是熬不过去了
“胡说!”哲宗往枝杆上重重一拍,顿时烙上一个掌印。
程公公默然不语,低着头,一动不动。
“走。去看看!”哲宗急步下楼,宽大紫袍飘飘荡荡,仿佛一阵风能吹他起来,乘风而去。,,
哲宗大步流星,宛如一阵风,一会儿功夫来到了延福宫外,宫女与太监们忙跪倒相迎,他摆摆手,脚下不停,径直进了正殿。
程公公一撩开厚厚的帘子,一股刺鼻的药味扑面而来,他眉头不皱,脚下不停。跨了进去。
大殿内。几个宫女正在西南角煎药,窗户打开一道缝,把烟吸出去,窗下轩案旁坐着一个太医打扮的老者,五六十岁。鹤童颜,正捻着银髯,一脸愁容,不时摇头叹气。
哲宗一进来,他站起来,跪到参拜:“臣赵长生见过陛下!”
“起来罢!”哲宗抬抬手,双眼精芒迸射,紧盯着他:“赵长生,联的皇子怎样了?!”
“陛下。臣无能,太子他”不大好”赵长生摇头叹息。
“怎么回事,这几天不是好好的?”。哲宗冷冷问。
“天气骤然变冷,太子的身子太孱弱。受不住这变化,高烧不
哲宗一挥手:“甭跟我说这些,我只问一句,能治好吗?!”
“怕是怕是”赵长生额头密密麻麻一层汗珠,却不敢擦。
“就是说。治不好了?!”哲宗眯着眼睛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
“唉臣无能赵长生叹息一声,低下头。
哲宗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盯着他,呼吸越来越粗重。
赵长生低头不语,额头密密麻麻一层汗珠。后背已经湿透,涔涔冷汗不停往外流淌。
哲宗霍的转身,沉声道:“董老,你马上去萧府,请萧先生进
“是。陛下!”董老的身形蓦然出现在他跟前,抱拳躬身,仿佛从地下涌上来的。
他身形一晃,再次消失。
哲宗一甩袖子,转身往里而去,程公公忙在前,又撩起一层厚厚紫色帘子,扑面涌来一股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