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任索会主动将喝了一半的水递给她,乔木依估计任索也不会介意这些小节。
当然,她不知道任索可是连舍友雪糕都舔光的强者,如果说不介意同喝一瓶水是不介意间接接吻,那任索的等级至少是不介意间接舌吻……
又走了一个半小时,乔木依终于循着线索找到了目的地。
一处被警察查封的住宅。
这是一间很传统的一户建,但大门已经被掀翻了,从警戒线外面往里面注视,能看见房子里靠院子那边的落地窗也破碎了一地,玻璃碎片、木屑或者其他乱七八糟的垃圾将杂草丛生的院子弄得像个垃圾场。
任索很肯定,这里不是游戏里出现过的33个调查点之一——他可是刷了那33个调查点几十次,对每个调查点的具体场景都了如指掌,很肯定足立区除了那个教堂外,根本没其他调查点了。
乔木依静静看了三分钟,转头就走。
“不进去看看吗?”
“不用了,我已经看到了。”乔木依轻轻呼出一口气:“我们先找个地方吃东西吧。”
亏你还知道要找地方吃饭,任索都饿得想当场表演个魔术‘无中生炸鸡’。不过他感觉好不容易来到东京,第一顿却是吃炸鸡,实在太没仪式感了,而且乔木依也肯定不会陪着他在大街上一边走一边吃炸鸡。
他们找了一间吃荞麦面的小店,乔木依点了两份荞麦面套餐,低声跟任索说道:“刚才那间被警视厅查封的房屋,应该就是曾经出现在教堂的人的家。那个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恐怕是在家里布置了什么爆炸陷阱,阴了警视厅和武魂殿的调查人员。”
任索有些惊讶:“那不是战斗造成的场面吗?”
乔木依摇摇头:“不是,那个人早就走了,估计在其他地方被武魂殿宰了,但也可能还在逃亡……就像我一样。”
“你怎么叫逃亡呢?你见过谁逃亡身边还带着一个爸爸的?”任索掰开筷子,看了看面前的荞麦面套餐,泛着水光撒了海苔荞麦面放在圆笊篱上,旁边有一杯黑乎乎的汤汁,还有一碗土豆沙拉,看起来还挺让人有食欲的。
他将冷面放进有汤汁的杯子里,滋溜滋溜地吃起来——好咸!
还是直接将汤汁浇上去吧。
话说荞麦面套餐还真的只有面,连一点肉都没有,这么减肥的吗?
“就你还想当我爸爸?你当我仆人还差不多。”乔木依哼了一声,忍不住毒舌起来:“你就非要确定你和我的关系吗?好!你叫我公子,我喊你小索,我们当然是主仆关系,这样最合理了!你这个仆人当然要为主人帮忙准备饮料、帮忙工作、帮忙看风,理所当然!”
乔木依刚说出口,心里就有点后悔了——任索这样千里迢迢陪着她到异国他乡,帮她寻找线索洗雪沉冤,她还这样毒舌对待他,会不会惹他不爽生气?
不过乔木依没想到,她话一出口,任索就噗嗤一声笑了。
他甚至笑得停不下来,笑得脸颊都出现小酒窝了,非得捂住嘴巴,才没引起其他零星几个食客的注意。
乔木依愣愣地看着任索,感觉一大块冰淇淋在心里融化了。
如果任索脸色难看、反唇相讥或者一声不吭,乔木依都有所预料而且能马上说出安抚他的话,但任索这么一笑,连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一直习惯用刺来保护自己,也习惯化解他人的还击。现在遇到一个愿意被她刺,甚至还会傻乎乎地开心起来的人,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她抿了抿嘴唇,语气温柔地说道:“我骂你呢,你还笑,你这么傻,以后肯定要吃亏……”
“啊?”
任索这才回过神来,对哦,刚才乔木依在骂我呢。
不过乔木依那句‘主仆关系’瞬间让他回忆起游戏的设定。任索忽然发现,‘主仆、木公子、小索’这些设定全都是他自己误打误撞制造出来的,因此才忍不住笑起来。
这种冥冥之中自有注定的感觉,真是让人又无奈又好笑。
任索看了一眼乔木依,他现在倒是想好怎么反弹骂回去,不过现在乔木依语气好怪,根本不是想跟他吵架,他也只好将嗓子眼里的话吞回去。
“那个人,必然与教堂的祸乱之源脱不了关系,或许就是他在教堂放了火,才制造出祸乱之源。”乔木依将自己最后得出的结论说出来。
任索眨眨眼睛,心想在游戏里,这是慕公子检查完所有线索就能得出的结论,怎么在现实里还多出这么多步骤……不过,游戏机当初能直接省略掉反叛者那八天挂机修行的日子,现在省略了乔木依调查的一部分无聊过程,似乎也很正常。
“我们走了一天,也很累了。”吃完荞麦面后,乔木依说道:“我们找住宿的地方吧。”
“住宿?”
乔木依点点头,拿出钱包看了看,有些为难:“不过我们没有银行卡,没有繁樱手机号,住不了宾馆酒店,而且钱也不多了……”
繁樱是没有身份证这种东东的,能证明自己身份的,除了驾驶证就是各类印章。但繁樱人要入住酒店,还需要一点凭证的——要么用银行卡刷卡消费,要么留手机号现金支付,外国旅客得用护照登记。
而小胖子的压岁钱也不多,乔木依买了达摩卡和两张西瓜卡(Suica,东京地铁电车通行乘车卡)后,现在只剩下四万日元。两个人这几天得在东京衣食住行消费不小,撑不了几天。
但任索却是满不在乎:“没关系,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今晚继续调查,说不定就会顺便找到可以住宿的地方……”
这时候,任索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先打个预防针:“乔……公子啊,如果有病人因为被医生救了,因此非常喜欢缠着医生,这是不是很正常的事?”
乔木依眨眨眼睛,嘴角微微翘起:“那得看看病人是什么人,医生是什么人了。”
“什么意思?”
“如果病人是美女,而医生看起来是个渣男,那这就不是正常的事。”乔木依指着笊篱上剩下的一根面条,手指轻轻一划。
面条随之两断。
“那种依靠能力来骗取年轻女孩感情的渣男,该杀。”乔木依眼睛笑得像狐狸一样,这是任索最熟悉的笑容,代表乔木依内心孕育着一份随时准备宣泄的恶意。
糟糕,预防针无法击穿对方的装甲。
不过,幸好我看起来不是渣男,今晚应该能平安度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