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间,丹轩趁着尉迟威不注意,像是变魔术一般变出了两小壶酒,将其中一壶递给尉迟威,一个少年与一位将军,二个本来素不相识的人,却因为美味而相侧而坐,一边啃着兔肉一边喝酒谈天,好似二人并不是第一天相识,而是相熟许久一般。
篝火旁,尉迟威拿着一个用来扎兔肉的玄剑,指着南方笑着说道:“你说的这事可没法跟我比了!当年我跟随澜王在天泽岭厮战,那时候的我也就是你这般年轻,二十出头,年少气盛,不过当时我已经是千夫长了,有一次我在北脊关以南遭遇了一直古胤王朝的一个千人小分队,对方的统领似乎是个年轻将军,与我年龄相仿,我们二人在山间遭遇,一场殊死搏杀之后,我们完胜,对方的年轻统领也沦为了阶下囚!”
丹轩闻言却是淡然一笑,摇头道:“你既然是将军,这种打仗的事情应该经历太多了,又有何特殊之处啊?”
尉迟威饮下一口酒,畅快地咧了咧嘴,道:“你听我继续说啊,当时我的千人军队也是损失不小,不过对方却要凄惨更多,几乎就是全军覆没!我让属下将那位年轻将军押到我面前来,逼着他,只要他能跪下叫我声爷我就放了他!结果你猜如何?”
丹轩头都未抬,道:“这还用猜吗?既然你都拿来炫耀了,他自然是叫了呗!”
尉迟威拍了一下大腿,兴奋道:“没错!他果真叫了!我也履行诺言,真将他放了!后来我才知道,那人的身份很是特殊!”
尉迟威话头停住,似乎在等待丹轩发问,丹轩感觉心中有些好笑,这位将军还真是真性情,出声问道:“那位年轻将军有什么特殊吗?”
尉迟威举起酒壶目光深远地望着前方篝火,脸色忽地变得肃然下去,缓缓说道:“后来我才知道,他就是当时古胤王朝的太子,如今已经是南川大陆的霸主了!”
丹轩本来漫不经心低垂着眼帘,听到尉迟威这话,手上却是忽然抖动了一下,有些震惊地抬起头望向尉迟威,却见对方面色变得肃然,仰头喝下一口酒,然后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笑问道:“意外吧?
丹轩心中巨震,没想到面前这人竟然还与姬文昌有着这样的瓜葛!
尉迟威却是从回忆中收回思绪,扫了一眼丹轩,道:“别总说我那些陈年旧事了!还是说说你吧,我能看得出来,你这个年轻人思想包袱太重,以我这个过来人的经验来说,做人嘛,凡事不可过度深究,跅弛不羁才是人生最潇洒的状态啊!”
丹轩闻言却是默然不语,抬头对着火光慢慢饮下一口酒,说道:“跅弛不羁,我可活不得这么潇洒,人生百味,苦难要是经历的多了,又何来的潇洒可言!”
“诶……”尉迟威竟是伸手拍了拍丹轩的肩膀,说道:“年纪轻轻怎得这般老气横秋,这可不是好现象,年轻人就应该有年轻人的闯劲,我像你这般年纪的时候,每次出征前一晚,我几乎都是在烟花之地度过,一晚大战数女,畅快的很呢!所有嘛,人越是知道自己可能没有没有活下去的机会了,就越要放纵自己,这样,即便你死在了战场上,也便不会后悔!你说对吧?”
然而,在尉迟威这般目光之下,丹轩却是缓缓垂下眼帘,眼神里的落寞就像是在无尽黑暗中孤独的行者,尉迟威只觉得这个少年的眼神里似乎拥有着无尽的孤独,少年的心好似早已冰封一般。
丹轩抬头望着面前跳跃的火焰,二人之间却是一时间没了话。
尉迟威无奈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劝不了这个少年人。抬头望了望天色,他再次拍了拍丹轩的肩膀,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营地了!”
尉迟威起身离开,然而刚走两步,忽地又回头,问道:“对了,年轻人,你是从南方过来,不知可曾见过或者听说过一个长着翅膀的年轻人?”
丹轩闻言却是心中一颤,长着翅膀的年轻人不就是在说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