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比楚天舒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花一笔钱满足呼延非凡的要求。
从当前的态势來看,付大木等人对于高大全之死也有难言之隐,他们也不希望把事态在社会上进一步扩大化,如果楚天舒提出花钱來摆平,付大木未必会反对,但是,这不仅不符合楚天舒的性格,也会留下一个做贼心虚的话柄,付大木一伙仍然可以拿來在省市领导面前大做文章。
楚天舒想了一下,问:“兴东,网上现在有沒有出现类似的东西。”
“沒有。”茅兴东说:“我想,他來找我谈之前,应该不会乱说乱动,他从我办公室出去的时候,我已经安排程浩寸步不离地跟紧他,不让他和其他人接触,不给他上网造势的机会。”
柳青烟说:“茅部长给他留了个活话,我估计,彻底失去希望之前,他也不会轻举妄动。”
楚天舒拿起笔,在呼延非凡的稿子上写下了一行字:“想办法拿到他的手机和相机……”然后,把“相机”和“手机”圈起來,用力打上了叉叉,又说:“有什么情况,随时和我联系。”
茅兴东和柳青烟心领神会,互相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一起走出了书记办公室。
楚天舒坐下來,拿起桌子上的三份稿子,一点点地撕碎,脑子里冒出來好几个疑问:这个呼延非凡來南岭县干什么,他又是怎么拍到的现场照片,他为什么非要狮子大张口。
想了一会儿,楚天舒拨打了《东南日报》社新闻部刘主编的电话。
楚天舒去省城控制舆情的时候,由郎茂才牵头,曾经和刘主编喝过一次酒,后來,南延平到青原市视察,为了宣传伊海涛给领导们讲课的光辉事迹,又请刘主编帮过忙。
之后,楚天舒牵线请刘主编和吴梦蝶一起吃过一顿饭,把凌云集团的广告拉到了《东南日报》,这让刘主编既有面子,又得了实惠,两人的关系就此越走越近。
楚天舒与刘主编寒暄了几句,请他帮忙查一下《东南法制报》新闻部主任呼延非凡的情况。
《东南日报》是党报,在业界的地位明显高于《东南法制报》,刘主编一个电话打给了法制报的副主编,很快就摸清了呼延非凡此行的原委。
呼延非凡是法制报新闻部的副主任,他此次來南岭县并不是报社派的公务,而是请假过來灭火的,因为他家的后院起火了。
呼延非凡最近很不顺,而且不顺到家了。
先是因为一篇失实报道,遭到报社老总的猛批,差点儿丢了饭碗。
紧接着,家里的母老虎发现了他在足浴店包养小三的奸情,找人当街扇了小三的嘴巴,扒了她的裤子,还威胁说要告到报社去。
呼延非凡属于事业单位的公职人员,包养小三败露,虽不至于砸了饭碗,但老总正在气头上,撤了他的副主任,不给他评职称,甚至吊销他的记者证,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呼延非凡叫苦连连,赶忙找小三协商一次性了断以平息事态。
小三吃了亏,一见呼延非凡慌了,当下就狮子大张口,开出二十万的价码,要呼延非凡赔偿青春损失费和精神损失费,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天哪,二十万,她也真敢要,这要是拿去***,可以找多少回啊。
呼延非凡悔得肠子都青了。
可惜世上沒有后悔药,如果有,怕是不惜重金,他也要买來吃一吃。
法制报是小报,虽说旱涝保收,工作压力也不是太大,唯一的不足,就是收入低点,还得如数上交给母老虎。
这几年,呼延非凡通过各种方式捞的外快都花在了小三身上,攒私房钱的卡上只有不到十万块,只能找小三讨价还价。
可谈來谈去,小三咬死不松口,为了躲避呼延非凡的纠缠,她一气之下回了南岭县的娘家,临走前扔下话來,限呼延非凡三天之内,要么给二十万块钱,要么等着做*爱视频曝光。
呼延非凡慌了神,连忙打车追到了南岭县,当天晚上就住在了招待所。
大半夜里,呼延非凡睡不着,正胡思乱想怎么和小三谈判,突然就听到小红楼那边传來了一声女人的尖叫,出于记者职业的敏感,他抱着数码相机从房间里窜了出來,靠在角落里乱踅摸。
这时,一条魁梧的汉子冲进了小红楼。
紧接着,外面开來一辆警车,一位美女警官握着枪,也冲进了小红楼。
新闻,重大新闻,呼延非凡不由得心里一阵狂跳。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