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桑祈,我的时间也是有限的(1 / 2)

这下可闯了祸,一时莲翩怔住了,周围看热闹的侍女也怔住了,没人敢上前。

桑祈在一旁,左看看,又看看,尴尬地抽了抽嘴角,为难半天,觉着好像只有自己能上了,才揉着眉心走过去,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促狭道:“你……还好不?”

闫琰忙着在地上打滚,平日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都散乱了。闻声艰难地抬眸看她,一脸辛酸,欲哭无泪道:“师姐,我还没讨到老婆呢。”

那眼神,说不出的无助与迷茫。

桑祈见状,赶忙扶他起来,郑重道:“放心吧,以后一定能讨到。”

闫琰哼哼着,顺应她的力道起身,打眼一看罪魁祸首的莲翩,好像突然想到什么,眼眸一亮,抓住桑祈的手,煞有其事地提议道:“要不,你就把她嫁给我吧,这样以后我也有奶酥饼吃。”

莲翩盯着指向自己的手指,惊恐万分,头摇成了拨浪鼓,连忙拒绝:“不不不不不……公子,您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大不了婢子多赔你几贴膏药就是……”

一听要赔的是膏药,不是奶酥饼,闫琰显得很失落,坐在地上不愿起来。

桑祈只得拍着他的背,安抚道:“放心吧,媳妇我虽然管不了,但奶酥饼不会少了你的。”

闫琰这才眉开眼笑,高兴地站起身,拍打着身上的尘土。

可是闹也闹过了,疯也疯过了,这会儿酒劲上脑,端的觉着头昏眼花,站也站不稳。一边拍,一边晃悠着就往身侧倒去。

尽管桑祈足够眼疾手快地去扶,却因为力气没有他大,非但没把他拉起来,反而差点被他带倒。

幸好,一双有力的手臂及时出现,一左一右,将两个人双双稳住。

“谢了。”桑祈松了口气,笑道。还以为是哪个赶来的侍卫,偏头一瞥,才发现伸出援手的人桃花眼弯弯,姿容倜傥,笑得暧昧——竟然是卓文远。

于是奇道:“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卓文远不落痕迹地将她和闫琰分开,挡在了二人中间,架住闫琰,挑眉道:“你说我怎么来?还不是一听说你回家了,第一时间就赶来看你。”

桑祈却是不太信,翻了个白眼,道:“哟,说得跟真事似的。那我在大牢里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来看一眼?公子可是怕那地方腌臜,脏了你的靴子?”

卓文远眼波一荡,笑而不语。将闫琰交给自己的随侍,嘱咐他们用自己的马车送他回府,照顾妥帖后,才牵了一匹马,对桑祈道:“来,上马吧。”

桑祈觉着这匹马似乎有些眼熟,围着它打量一番,才不敢相信地问:“这可是我的那匹小红?”

卓文远微笑着点了点头。

“真不敢相信,你在哪儿找到的?”桑祈的眼眸,也像闫琰见到奶酥饼一样,瞬间被点亮,发出了喜悦的光芒。

小红是她在西北的时候骑过的马,不但陪伴她度过过一段没有了姐姐的年岁,还见证过她第一次上战场,对她而言意义非凡。

可是在跟随父亲回洛京的途中,却不小心被她弄丢了。后来大动干戈地找,也没有找到,为此她还伤心难过了许久。

眼见着一年就快过去,她都已经放弃了希望,没想到如今还能再见到它。真像是做了场梦,一回首,发现原来一切依然如故。

卓文远牵着小红,将缰绳递到她手中。马儿立刻发出一阵欢快的嘶鸣声,甩动脖子蹭着桑祈的手。

抚摸着它光滑柔亮的皮毛,看得出它这段时间似乎也没吃什么苦头,桑祈也安心了许多,亲昵地回蹭。

卓文远安静地站了一会儿,看着这一人一马重逢的一幕,笑意柔和。突然趁她不备,一抬手,将她抱到了马背上,自己也翻身骑了上去。双手从她的腰侧绕过,扯住了缰绳,催动马儿缓步走了起来。

“去哪儿?”桑祈不解,诧异地理了理发丝,问道。

卓文远眯着眼睛笑,道:“随便走走。”

多年前在西北广袤辽阔的草原,二人也曾这样同骑,打马走过如织的野花,潺湲的溪涧,走过流云的缝隙,走过一段青葱韶华。

如今,他们都已经长大。

和她差不多高的那个稚气未脱的少年,如今坐着都已经足足比她高出一头多,长成了宽肩窄腰,笔挺俊朗的郎君。一颦一笑,尽是韵味风流。以这样的姿势坐着,便轻而易举地将她整个人拢在了怀里。

比起这样到底还合不合适,桑祈更担心的,还是自己小红马的马身安全。

马蹄答答,走过空无一人的街道,走过浓郁的夜色,一路上她发现身后的卓文远难得地沉默着,始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