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的话并没有让众记者打退堂鼓,在八卦面前,这些记者的抗打压性绝对强悍到别人无法想象。
就在这时,被浇成落汤鸡的沈静琪披头散发,来到纪秦秦面前。
她气弱游丝道:“秦秦,我在这里等了你将近一天,你终于肯出面见我了吗?”
此时的沈静琪,因为浑身上下都被雨水给浇透了,此时的形象真的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而她的样子越惨,人们对她的同情便越深。
反观纪秦秦,被欧子墨的精心呵护下,不但被娇养成一朵温室中的小花朵,浑身上下的名牌装饰,以及老李特意为她撑起的那柄大黑伞,跟落汤鸡一样的沈静琪相比,简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这个世界从来都不缺仇富的人群,很多记者抓住这个噱头,噼哩啪啦便按下快门,拍下姐妹二人天差地别的一幕。
纪秦秦被这样的场面骚扰得不胜其烦,她没好气地瞪着故意在自己面前装可怜的沈静琪一眼,“在此之前,我并不知道你已经在这里等了我将近一天。”
沈静琪赶紧向纪秦秦的方向走了几步,哆哆嗦嗦道:“秦秦,相信你已经听说,我在监狱里立了大功,得到了提前假释的资格……”
纪秦秦神色倨傲地摇了摇头,“抱歉,你被提前假释的事情,我并不知晓,要不是你自己亲口说,我还以为你越狱了。”
这番略显尖酸刻薄的话,无形中拉低了她在众记者心目中的形象。
一个梳着短头发的女记得将话筒递到纪秦秦面前,尖着嗓子道:“纪小姐,你和沈小姐是同胞姐妹,她已经为自己当初错误的行为付出了代价,如今她在伏法之后前来征求你的原谅,你是不是不愿意给沈小姐这个被宽恕和谅解的机会?”
纪秦秦看了那个向自己提问的女记者一眼。
这女人二十五、六岁的模样,梳着一头短发,样貌长得算是非常不错,只不过她那双眼睛,精明、犀利,眸中泛出几丝锐利的冷光。
纪秦秦虽然经常犯二,但她在看人方面却有着一股敏锐的直觉。
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这个短发记者,好像对她怀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敌意。
她仔细又看了那个记者一眼,确定自己两世为人,都不认得这个人。
面对那女记者提出的疑问,纪秦秦微微一笑,“如果你被你的所谓姐姐买凶绑架,甚至还差点为此付出宝贵的性命,你会轻易原谅那个曾经一心想要置你于死地的罪人吗?”
女记者声音清脆的回了一句,“若对方是诚心悔过,我当然会选择原谅。”
纪秦秦耸了耸肩,“抱歉,我没有你那么宽广的胸怀。”
沈静琪见纪秦秦并没有原谅自己的意思,忽然当着众人的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她这番突如其来的举动,将在场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
一时之间,闪光灯和快门声频频响起。
而沈静琪就像是一个天生的表演者,她仰起苍白的面孔,可怜兮兮地看向纪秦秦,“秦秦,我知道当初是我冲动,对你犯下了许多不该犯下的错误,求你看在我妈已经被关进监狱伏法,我们沈家也在欧总的打压下改朝换代的份儿上,原谅我这个姐姐吧。”
短短几句话,沈静琪便轻而易举的向众人阐述出几个重点问题。
第一,沈太太汪月梅已经被判了死缓,两年后执行。第二,就算沈家再怎么对不起纪秦秦,如今沈氏集团已经在宇宙集团总裁的打压下,更名易主,一夜之间被搞到破产。
无论纪秦秦心中有再多的仇恨,当沈家已经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时,她要是再对一心想求得她原谅的沈静琪视而不见,就显得她太过心狠,不念手足旧情了。
最可怜的就是,沈静琪从大清早就来到欧家别墅门口受风吹,挨雨浇,现在竟然还当着众人的面,弯下膝盖,跪在她妹妹的面前,用这种卑微的方式来取得纪秦秦的原谅。
除非那个人心狠无情到连人性都没有,否则,绝对不会对沈静琪的这番举动视而不见。
可惜众人还真是低估了纪秦秦的绝情程度。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沈静琪,眼中非但没有同情与可怜,反而还有一种报复后的快感。
虽然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上辈子的欧子墨,究竟是怎么跟沈静琪勾搭到一起的,但有一点可以证明,她的死,一半归功于欧子墨,另一半自然就归功于沈静琪。
她绝不相信此时的沈静琪是真心悔过,因为从她看到沈静琪以一种极度可怜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就已经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算计和欲望。
“沈小姐,我从来都没承认过我和你们沈家人之间的关系,所以你那声姐姐,还是留给别人去叫。至于你当初对我做过的一切,不管最后对我有没有造成伤害,我都不会再跟你计较,但这并不代表,我会跟你和解,从此以姐妹相称。”
说完,她在老李的帮助下,试图离开这纷扰的人群。
那个一开始就对她穷追猛打的短发女记者忽然拦住她的去路,“纪小姐,沈小姐都已经将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你下跪认错,你为什么还要斤斤计较,小肚鸡肠的不肯放过沈小姐一马?”
纪秦秦似笑非笑地看了女记者一眼,“所以你觉得,她既然给我下跪道歉,从前的种种恩怨,我就该统统忘记?”
女记者冷笑接口,“Z国人有一句古话,叫怨怨相报何时了。”
纪秦秦不急不徐的回了一句,“Z国人也有一句古话,叫井水不犯河水。”
“你们是亲生姐妹,血缘的羁绊无法改变。”
“如果她把我当成亲姐妹,当初就不会买凶绑架,一心想要置我于死地。”
“为了这个错误,沈小姐已经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眼看女记者的语气咄咄逼人,纪秦秦反唇相讥道:“她只是为她犯下的错误付出她应该付的代价,而这代价并不是我加诸在她身上的。在你紧咬着我不放的时候,千万别忘了,我才是受害者。”
女记者不依不饶,“可在当初那场事件中,你除了受些轻伤之外,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纪秦秦被气乐了,忍不住问她,“你指的实质性伤害,是我必须死掉,或是卖到什么肮脏的地方被迫去做一个只能用取悦男人的方式才能生存的妓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