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好端端地开车来做什么?这样影响不好……”刘好好低声嘟囔着,她想不通庄立军明明老成持重,不是那种浮夸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开车过来。
庄立军朝她眨眨眼,嘴角牵起一个弧度,“我是偷跑出来的,怕被人追上,索性就开了车跑。”
刘好好更觉得奇怪了,印象中的庄立军很遵守纪律,不是一个胡来的人,她也只当他的话是在开玩笑了,伸手轻轻拍了他胳膊一记,“正经点儿。”
庄立军轻轻哆嗦了一下,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朝她咧了咧嘴,她那一下虽然不重,却正好打在他的伤口上,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刘好好毕竟不是神经线条很粗的傻白甜,见他只用一只手开车,便多留心看了他几眼,便立刻察觉出不对劲了。
现在的天气不算热,他穿的并不多,额上的汗却出了那么多汗,脸色似乎也较过去更白了几分。
“庄立军,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急切地伸手碰了碰他的肩膀,见他眉头锐利地一抽,心里一惊,隐隐约约闻到了车里的血腥气,“你受伤了?”
虽然是问句,但她是用笃定的语气问出来的,庄立军这副逞强的样子,毫无疑问就是受了很重的伤。
“去过医院了吗?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刘好好有些慌了,不用说这些伤一定是他执行任务时落下的。
“一点小伤,去过医院了,都包扎好了,现在好几天过去了,都恢复得差不多了。放心吧,我是来看你演出的。”庄立军的模样平静而隐忍克制,竟然还在安抚地朝她笑。
“这时候还讲什么演出啊?我不去礼堂了,你的身体要紧!我陪你去医院!”刘好好眉目凛冽,强势地做出决定,“鬼才相信什么好得差不多了,我已经闻到血腥味了,你身上的伤肯定已经裂开了,必须马上去医院处理!”
“我真的没事,等你演出完再去!”庄立军已经将车停在礼堂门口,同样也很固执。
“这时候还管什么演出?你受伤了,我还有什么心情站在台上演出?”刘好好无法克制地朝他吼道。
庄立军呆了呆,印象中的刘好好永远都是那么沉稳自若,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她都能以最冷静的状态,在谈笑间轻易解决,他从来没有见过她发脾气的模样,一度以为她就是个没脾气的姑娘呢。
“下车!”刘好好平时虽然总是面带笑容,但真要发起火来,身上自带不容置疑的气势。
“好好,你别这样。”他放软了语气,“这真的已经是旧伤了,休息了几天好得差不多了,来之前还刚刚换过药,刚才是我不小心用了力,伤口有些裂了而已,没什么大碍的,你真的不用这么紧张。”
“我不相信!”刘好好斩钉截铁地说,“除非你现在就把伤口给我检查一遍。”
“现在?在这里?”庄立军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揪着自己的衣领,“这样不好吧。”
刘好好此刻根本没心情看他耍宝,“要不然就掉头开到医院去。”
“你相信我,真的只是小伤。”他用没有受伤的手拉住刘好好,一脸认真地说,“看完你的演出之后,我马上就回医院去,我发誓。”
“我又不是专业演员,演不演出有什么重要的?”她一脸烦躁,“我现在就去和他们说,我放弃这个节目,学生会那帮人肯定求之不得。”
“不要去!”庄立军一把拉住她。
“你疯了!受伤的人还这么激动做什么?想让伤口裂得更严重?”她恼怒地低喊,顾虑到他的伤,立刻停住了动作,“我真不知道你把这个什么演出看得这么重要做什么?你觉得我弹个钢琴比你的身体还重要吗?那我以后天天弹给你听好了!”
“真的?”他的眼睛亮了亮,钢琴不钢琴的,那倒是无所谓,关键在于天天弹给他听啊。
“只要你现在乖乖地去医院,我就遵守诺言。”她不知道庄立军在执行什么任务,也不知道他的伤多重,但正因为什么都不知道,心里才更加担心忧虑。
“好好——”他有些虚弱地拉长了声音,那模样看起来虽然无力,可是眼睛却亮得很,她相信他如果有尾巴的话,此刻肯定在摇个不停地讨好她,“你觉得这次演出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对于很多人的意义却不止于此,我听杨小勇说,学校里有很多人都对你的演出寄予厚望,希望你能够帮他们好好地出一口气,你不要让大家失望。”
“是因为蔡玉芬吧,那他们肯定要失望了,”她一脸凉薄地说,“这个节目是我自己的事儿,最多是替我自己出气,可没办法替任何人出气,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真可悲。再说了,以蔡玉芬的身份,这么一件小事根本就没办法让她有所触动,最多发几场脾气,就把这事儿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说到底该失望的人还是会失望。我不觉得让蔡玉芬生个气比你身上的伤更重要。”
她突然像想到什么似地,“你不会是冲着蔡玉芬来的吧?你们之间有过节?”
虽然对庄家和蔡家之间是否有暗潮汹涌并不了解,但她觉得,如果蔡家和庄家有交情的话,蔡玉芬也不至于那样明目张胆地针对自己,毕竟在庄见明的宣传之下,他们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她刘好好是庄立军的未婚妻,是庄家未来的孙媳妇儿,不看僧面看佛面,蔡玉芬本该给她一些面子的,可是蔡玉芬之前先是针对庄立红,后来又针对她,难道真如传闻中说的那样,蔡家和庄家有过节,正在互相角力?
蔡玉芬?庄立军皱了皱眉,他只知道她是蔡家的孙女儿,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怎么可能是冲着她来的,他就是想看刘好好而已。
但就目前而言,只有承认了他和蔡玉芬有过节,她才有可能留下来,他只得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句,“你就当替我出口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