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清晨的六点多钟,薄雾尚未散尽,晨色朦胧,空气中透着一股子凉意。
在乡下,或许早已经是鸡鸣狗吠了,但家属院这边住的大都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睡眠少的老人或许早早的起来晨练,但大多数人家估计此刻还是酣梦正甜。
这大清早的,突然响起梆梆梆的敲门声,跟敲锣打鼓似的,简直是扰人清梦。
门内,芽儿趿拉着拖鞋碎步快走,柳眉微蹙,敲门声来势汹汹压根不像是翟哥哥来了。果然,打开门一看,见门外站着一位抬手欲敲的中年妇女,芽儿就愣了,下意识的问了一句,“请问,你找谁!”
芽儿当然还认得王母,虽说跟王母还是几年前王英结婚时的一面之缘。不过,那时候的王母打扮得体,笑容亲切爽利,化着时髦的妆容,风韵犹存。而眼前这位,灰突突的外套,烫发乱糟糟的,偶尔夹杂着几根白发,脸色苍白,双眼赤红,再加上来者不善的一脸尖酸,生生老相了十几岁。
一时间,芽儿还真没认出来,眼前这位蓬头垢面的中年大妈就是那个精明干练的王母!
薄雾还未散尽,天色还没大亮,客厅唯一一扇小窗户紧拉着窗帘,向阳的主卧和书房的门也关着,客厅里的光线还有些暗!
王母本来就是挾卷着怒气而来的,敲了半天才见门从里面打开,早脑补了诸多画面,都快急红眼了,第一眼也没看真切门后阴影下的芽儿是谁。
此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果然让自己逮到了,姓翟的家里还真的住进了别的女人。入眼的第一幕就是一双莹白如玉的妙足,脚趾头白白嫩嫩跟蚕宝宝似的,及膝的真丝睡裙下露在外面的小腿纤细笔直,不看别的,果真是一个尤物!
再往上,画面直接定格,王母眼睛都快瞪出来的,肚子果然已经大起来了。
见这女人还没进门竟然一副女主人架势的把自己挡在门外,问自己是谁,正面若沉水盯着隆起腹部的王母心头突然又窜出一股火苗,膈应的慌!果然是狐狸精,听这声音就透着一股子勾人的味道!
“翟耀扬人在哪里,让他出来!”王母手挡着门,双眼喷火紧紧盯着已经隆起的腹部,丝毫没有走样的腰身,心里暗咒一声,就要往里冲!
从头到尾,除了门刚从里头打开时挖了芽儿一眼,一直没正眼看清楚眼前到底是谁!摆明了没把‘这个抢了自己闺女位子的女人’放在眼里!
树要皮人要脸,今天,自己彻底豁出去了,就不信他翟耀扬不要脸皮了。
芽儿正纳闷这人怎么这么眼熟呢,就见来人泼妇状的要往家里冲,下意识伸手一拦。芽儿这一拦,王母总算给了芽儿一个正眼!
见站在门口的人一张素净的小脸莹润白皙,眉眼精致如画,目似点漆,清澈透亮让人无所遁形,王母心里一突,难掩满脸的惊愕,声音又急又促仿佛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一样,尖锐刺耳,透着浓浓的厌恶,“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可不是,长成这幅夭桃秾李、勾人摄魄模样的,自己这辈子也就见过一个,这人不是杜萱瑾又是谁!
王母这一问,芽儿也终于认出来这位一大早杀上门来的欧巴桑到底是谁了,虽然十分厌恶王母的来势汹汹,仍礼貌的打算问好。
可惜,王母压根不给芽儿插嘴的空!
见门内站着的是杜萱瑾,王母顿时就知道自己弄错了。也不用猜,不知道谁胡乱猜测,以讹传讹的传到自己耳朵里了。
王母这会又羞又恼又尴尬,眼神扫到芽儿的‘衣冠不整’,真丝睡衣服帖在身上勾勒出纤秾合度的曼妙身材,露出纤纤皓腕和精致的锁骨,一片透着浅香的冰肌玉肤,别说男人了,就是自己这个中年大妈,看得就脸红心跳。
迁怒中的王母下意识的就找到了发泄口!
自己唐突了又怎么样,无风不起浪,众人的眼光是雪亮的,要是杜萱瑾平时检点一些,刻意跟耀扬保持距离,人家又怎么会传的风言风语!
又想到女儿离婚,归根究底还不就是因为她杜萱瑾!王母简直是新仇加旧恨,厌恶的瞥了一眼眉眼精致不知道甩出去女儿几条街的芽儿,阴阳怪气道,“你一个当人家弟媳妇的在大伯哥的家里穿成这个样子,不知道孤男寡女、瓜田李下的要避避嫌吗!”
王母倒是忘了,先不说她这话说的多锥心,就她自己一大清早的咣当咣当的来敲门,恨不得直接闯进来,谁还梳妆打扮一番再看门啊!
可惜王母从来不是善茬,说着,伸手就要推开芽儿往里闯!
芽儿错愕之后,早已经是粉面含煞,眼神冷若寒冰的看着状若疯狗见人就咬的王母。这一大清早,自己竟然劈头盖脸的被人骂了一顿,而且句句诛心。
见王母推过来,火气上来的芽儿可不管什么敬老爱幼,伸手紧紧捉住。
站在翟耀辉身边,芽儿是小鸟依人,但一米七的芽儿比一米六刚出头的王母高出一头!身形虽然纤细,比不上人到中年发福的王母敦实,看着要吃亏,但是对比芽儿的表情轻松,再看突然五官扭曲,疼出一头冷汗的王母,高低立现。
没有人比两世为人的芽儿更珍惜来之不易的健康!虽然比不上老爷子们每日晨练不辍,但芽儿也是从小锻炼身体!再加上学医这些年,每天亲手炮制大量药材,手劲大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