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没事的。”
这一句,不知是在安慰沐少堂,还是在告诉自己。
而后不久,两人都从宴会离开,各自回家。
回到沐家,沐少堂第一次主动去了祠堂,难得在里面燃香。
老爷子的牌位前,沐少堂默默上香,心中或许在说着什么。
……
而同样从宴会离开的萧然,车子不知不觉停在了满庭芳里,那一幢楼下。
现今已经很久没人回来住,他却记得第一次来这里接她的情景。
女子穿着一袭湖水蓝色的礼服,亭亭玉立,在别的女宾绞尽脑汁穿着隆重引人注意时,她的装束一切从简,却有一份自然舒适的美。
从遇见她的第一眼开始,让他知道有女子能如此不同。
车内车外,夜色一片寂静,萧然靠着驾驶座椅背,尚未打算离去,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目光落在那道紧闭的大门上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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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
等待往往最折磨人心。
窗外的艳阳被担忧掩盖,照不进心里。
随行的助理与医生也陪在等候区,偶尔看着医生路过,总觉得心中七上八下,毕竟大家都知道,蔺太太对于蔺先生的意义。
这是难熬的过程,每个人心中不免压抑。
随行的陈医生了解过此次手术实施方案,毕竟国内也有这类手术,只是不能与全美最好的神经外科相比。
情天要历经的是从右耳后进行骨窗开颅,切断前庭神经纤维,同时尽可能保留耳蜗神经,这样才能保留住所剩的听力。
她体质不好,全麻对身体的影响会比普通人大,术后反应是一个需要重视的问题。
不知过了多久,当那扇门终于打开的时候,蔺君尚已经第一个快步走了过去。
病床里女子小脸苍白无血色,戴着氧气罩,右侧耳后纱布刺眼,双目紧闭。
只一眼,令他眼眶发胀。
医生说手术顺利,但病人体质不好,术后的观察与护理很重要,不然依然有危险。
送进病房的一路,蔺君尚眼睛没有离开过那人,她却毫无所觉。
……
全身麻醉一般两三个小时能醒来,蔺君尚却从中午等到了日暮。
心中不安蔓延,双手冰冷去握那人的手,想问她怎么还不睁开眼。
曾听说一般这样的情况有可能是因为颅内出血,他让助理去找医生,助理才离开不久,床里的人被他握着的手却动了动。
怕是自己的幻觉,蔺君尚看着她,连呼吸都抑着。
直到看到她眼睫轻轻动了动,缓缓睁开,他才明白,什么叫一瞬地狱一瞬天堂。
神智恍惚的情天似乎看清了面前的人,却说不出话,麻醉加上失血之后人太虚弱,蔺君尚握着她的手轻声说:“手术很顺利,你安心休息,不着急。”
她隐约听到了,嘴里只模糊一个字:“水……”
蔺君尚连忙起身要去倒水,护士刚好进来却不让,说全麻药效没有过去之前,情天的情况不能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