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母在哪里?”
她记得许途曾提及,方冉是单亲家庭,去年母亲刚过世。
“那里啊。”
方冉往身后门外看了一眼,神色突然带了些笑。
“他们终于能一起了,应该高兴,你快吹!”
因为怀了孩子,怕方冉情绪过激做出什么事,情天拿起扔在床上的口琴。
她走下床,一边轻轻吹响,一边缓缓朝门口走,被方冉堵着拦下。
“别想偷跑,就算你出得了这个房间,也出不去外面。”
那种笃定的笑意带着疯狂与执着,情天没有再尝试,目光却第一次从门口的距离看到了外面。
跟她所想确实相像,外面是一片菜地,菜地边树下宽敞,有座土堆像是墓,立着一块碑。
房子外有墓,何其诡异。
这是情天此生最没有状态的一次吹奏,这里整个环境都让她觉得诡异不舒服,连同方冉。
方冉让她吹《女儿情》,听着听着突然笑了起来。
那人望着门外树下不远的墓碑,“当年你死在蔺家,十六年后蔺家的媳妇吹曲子给你听,你听到了吗?!”
望着那人笑得疯魔的模样,情天因她的话怔住,浑身毛孔都透出阵阵寒意。
“你父亲是李志锡?”
情天捏紧口琴,没忘记当初因为沐尹洁用蔺家十六年前的枪杀案威胁她时,她曾让向添去查的那些事情。
李志锡,十六年前蔺家枪杀案的当事人,她记得这个名字。
蓦然听到情天提起那三个字,方冉将目光转来,她没有否认,情天知道自己说对了。
一时之间,很多事情都串联一起,说得通了。
“所以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复蔺家?”
方冉眼中却现出一种迷茫,嘴里喃喃着:“不是这样的,本来不是这样的……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呢……”
情天往后退,看出方冉神色的不对劲。
方冉突然朝情天走来,将情天一步步逼到床沿,“你怎么不吹了,吹啊!”
情天握着口琴,在这没有任何多余物件的房间,它甚至能成为她防身的武器。
但没有把握,她不敢动手,怕激怒了眼前失控的人。
“你不是想知道吗,我告诉你,是,李志锡是我爸,但我一点都不想认他!”
前后矛盾的话让情天皱眉。
方冉突然伸手过来,掐住她脖子:“但是不管我认不认他,都轮不到蔺家杀了他!”
“是他非法携枪蓄意伤人在先……不然、不然根本没有这个悲剧!”
情天希望她清醒。
方冉反驳:“他跟蔺承钥是多年好友,好友有难,蔺承钥怎么那么冷血就不能帮一帮!”
情天手中口琴落地,抬手去拨方冉的手,她快透不过气。
用尽力道一推,方冉踉跄后退。
情天撑着床沿呼吸空气,“李志锡在外私设公司,挪用公款填补亏损还沉迷赌博多次前往澳门赌场,不及时止损盛辰都保不住。”
方冉却不听这些,“是蔺家杀了他,那是一条人命!”
情天平静陈述:“正当防卫,意外谁都不想。”
如果不是李志锡带枪去蔺家,吵得再厉害也不会发生悲剧。当时的情况,不是李志锡出事,就是蔺承钥出事,蔺承钥当时先中了枪,只是幸好没有伤及要害,却也成了他后几年早逝的原因。
不是情天偏袒,这整件事于理真的不能怪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