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只冰冷的手掐上脖颈,湿润水气混着熟悉气息沉缓扑来,人形青龙倾首贴近,金眸低垂望着,苍青发丝滑落至谢岙颈窝上。
“早在百年我便应该如此做了......”湿意越发氤氲了美色,醉神溺魄,寸寸杀机淋漓倾泼,“如此把你吞了干净,又何苦终日无聊等了百年.......”
幽沉嗓音传来,谢岙拧着神经飞速想着如何逃脱,脑门冷不丁又砸上一滴水珠子,抬头一看,顿时愣住。
“何苦终年寻而不见,求而未果......”
苍青头颅逐渐倾低,冰冷唇齿贴上谢岙细瘦颈项。
“何苦当那锁妖环落地之时......”
尖锐獠牙探出唇外,缭绕颈上细薄皮肤,嘶磨脆弱喉骨,徘徊血管之上。
“以为你神飞魄散——”
苍白獠牙猛然刺下,狠狠咬上谢岙颈项,只听骨头断裂之声清脆响起,竟是瞬间咬断了喉中一根骨头,血液汩汩流出。
“呜——!”谢岙两眼骤然撑大,喉咙被咬穿的感觉清晰万分,却也诡异的分毫不痛,浑身阵阵麻痹,两只胳膊勉强抬起,揪着这人衣衫。
染血獠牙缓缓摩挲,沿着喉咙十二重楼根根向下,不多时便已经尽数咬断,吮吸啃噬,舔骨嘶咬,眼看就要咬破了血管,就此吞入千般牵挂,万般苦楚,无尽不舍。
谢岙眼前白茫茫一片,连喘气也觉得尤为费力,揪着衣袖的两手胡乱挥去,堪堪捉住一缕苍青发丝。
“戎......戎睚......”
细弱声音随着纯阳热血汩汩涌出,谢岙还未及握紧,手指便松脱开来,软软垂下,咚的一声敲在了石壁上。
人形青龙两眼渐渐睁大,眼见木头人耷拉着眼皮,猝然撤身抬首,再看这人被咬的坑坑洼洼的颈项,逐渐微弱呼吸,兽类冰冷竖瞳霎时溃散,幻成浑圆眼瞳。
“呆......呆子......”
戎睚一手慌忙捂着谢岙颈项,另一手微微发颤催动水灵之气,脸上斑驳血污,混着水痕,狼狈不堪。
“嗤啦——”
一道轻微破空之声忽然响起,下一刻谢岙脖颈上力道骤然一松,取而代之覆上一团暖洋灵力。
谢岙神识清醒几分,两眼费力眨了眨,努力凝神看去,只见戎睚似乎昏迷在地上,另一人立于面前,伸手扶住自己下滑的身体。
瀑布水帘迷光微幻,晃得眼前面容有些模糊不清,唯独一道低笑如沉香幽浮,异常清晰萦绕耳侧。
“以前觉得百年不过浮游之息,转瞬即逝......”
“如今方觉思念之甚,日复一日,夜复一夜,堆彻百年,犹天河而无极......”
“终于......捉到你了......”
......
溪水潺淌,花荫垂柳,两条幽翠粗蔓交错编织,如床如网悬挂于两树之间。
谢岙坐在粗藤上,胆颤心惊仰着脖子,每每顺着眼前闲雅衣袍到这人弧度优美的下巴骨,又迅速收回视线;
一只倾长手掌沾着琼露仙膏,在谢岙受伤的喉咙上涂抹,断骨已用灵力重新接好,如今微凉手指所抹之地,皮肉逐渐愈合。
“这么说......少侠也不知自己去了何地,只是一觉醒来,已过百年?”句融轻缓开口,悠悠音调若水磨轻转,绵长无比。
“没错!”谢岙语气凿凿,视线再次飘到这人温和翘起的唇角,内心暗暗松了口气。
啧,看来这厮暂时没有‘与其肉包滚得不见踪影馊了去还不如一口吞了’的冲动!
“那么......”句融挽起些许袖袍,指腹又勾抹上一些药膏,“少侠未归师门,不寻故人,反是率先去了恒华派,不知所为何事?”
谢岙颈上被药膏抹得一凉,舌头也僵了几分,“呃,那、那是因为听说太苍山庄的弟子也来参加论道仙会,我就想拜托小师侄们,顺便把我稍上一程回去......”
句融手指顿了顿,慢慢开口,“少侠第一次出现之地,是在雷云岭附近......若是能够来到恒华派,为何不直接去太苍山庄?”
谢岙条件反射抬头,只见这妖尊嘴角依旧微微勾起,双眸却已是不见丝毫笑意,心头顿时大惊。
“百年未曾相见,见后百般躲避......未有兵器不用阳气,却鲁莽陷入召唤术之比试......”沾着膏药的手指轻涂慢抹过谢岙喉间皮肉,斯条慢理划过根根喉骨,细细抚过,“少侠果真是好胆量啊......”
就算谢岙不痛不痒,被直接摸着骨头的感觉比刚才被咬几口还诡异三分,浑身鸡皮疙瘩不由窜起,再看这妖尊笑意渐没的神色,谢岙脑中神经噼里啪啦尽数紧绷,待到脖子上的伤口开始结疤,脚下一窜便要从藤上翻身离开。
一只手猛然擒住谢岙肩头,重重压在了藤网之上,谢岙浑身金光大显,借着金刚罩争取的一两瞬息腾身逃脱;那倾长手臂却是径直穿过了金刚罩,紧紧环着谢岙腰身翻了个身——
“唔!!”谢岙被顺势压爬在藤网上,背后随即覆上修长身形,贴上炽热气息。
.......卧槽!为毛又是这种危险姿势!